第十九章 转折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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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楚业这两天一直没有回去学校。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是多么地没有意思,既然世界末日都要降临了,再怎么刻苦学习也是徒劳。

曾曦并不知道奥格计划和先驱会的任何事情,楚业突然好羡慕曾曦能够无忧无虑地活到世界的最后一天。

曾曦说为了庆祝楚业能上清华,带他四处玩,游乐场都去了四五个。

“好奇怪啊,你为什么要戴眼镜啊,我觉得你不戴眼镜可能还好看点吧?”曾曦说。

“我习惯了。”楚业撇撇嘴。

“你去做个手术吧,把眼睛摘了。”曾曦提议道。

“不去!”楚业立刻否决。

“我带你去!”曾曦不由分说就拖着楚业上了摩托,带他去了曜岗集团在朝阳门的眼科医院。

现在这个时代,近视眼屈光手术就是一个毫无风险的门诊小手术,甚至比拔牙还轻松,手术之后立刻就恢复了视力。很少有人再戴眼镜了,尤其是年轻人,近视以后就去做个小手术,像治小感冒一样简单。

楚业戴眼镜是想用镜片隔绝自己的视线,他害怕跟人有眼神接触。所以他总是习惯性地移开视线,镜片成了很好的遮掩。

曾曦用命令的语气把他送进医院,说要上大学了,做个手术把眼镜摘了换个形象,显得阳光帅气一点才能更受女生欢迎。

楚业不在乎受不受女生欢迎,但是他也觉得自己该做出一点改变了,也许以取下眼镜为一个契机,自己的人生就会出现转机。

手术过程非常迅速,楚业只感觉到一道强光在眼球上晃了几十秒,机器的镊子在眼球上拨了两下,世界就变得无比清晰了。他甚至没有闻到曾曦吓唬他说的会有眼/角/膜烧焦的蛋白质味道。

出了手术室,曾曦把楚业的脸捧着,使劲揉着,左右转动着查看,像拨弄家里养的宠物猫。

“我就说嘛,你不戴眼镜好看多了!简直是美少年啊。”曾曦笑嘻嘻地说。

楚业照着镜子看,果然镜子里面照出一个清秀的男生,看起来也比以前精神多了。

这是楚业自小学四年级以来,第一次不戴眼镜看清了这个世界。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发现鼻梁上什么也没有。

现在是六月底的初夏,离大学开学还有两个多月。曾曦要上班了,无事可做的楚业又回到了学校。高二的暑假,学校是要补课的,甚至放假时间还不到一周。

高考结束了,楚业的班级已经从高二教学楼搬到了人去楼空的高三教学楼。高二的时候就盛传着一句话,“高三只比监狱多一样东西,那就是压力”。

走进教室,楚业感受到了教室里黑压压的气场,所有的同学都在埋头发奋学习,紧张的气氛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正处于青春的少男少女压抑着自己的青春期,好几个男生脸上都被憋出了一脸的紫色痘痘,却还是麻木而饥/渴地做着练习册。这就是是以心为形役,高中生的异化吧。高二的学生路过高三区教室的时候,会露出瞻仰烈士一般的敬畏表情。

楚业曾经过得很辛苦,不仅要忍受学习的压力和自卑的煎熬,还要小心翼翼地做人,不惹同学讨厌。有些人明明很讨厌却又要装作喜欢,有些人自己很喜却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楚业忧郁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但是就是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语文课本中说的“感吾生之行休羡长江之无穷壮志难酬对统治阶级的残暴的控诉和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之情”吧。

但是现在的楚业全然没有了高二升入高三的压力。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虚幻,这些同学追求的东西是多么渺小啊。他们拼命发奋,为了高考的成功,为了上好大学,为了找好工作。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完蛋了。

楚业突然觉得以前自己活着的世界真是小。经过了“先驱会”的那次会议之后,他现在看到的不是教室的尺度,而是世界的尺度。人类社会危在旦夕,人工智能卧虎藏龙,世界再也不是他以前看见的那样风平浪静了。

楚业又突然觉得,如果在得知能上清华的情况下,能毫无压力地来学校上上课,看看美女,在组织招唤他的时候去出生入死枪林弹雨,似乎也是一件很酷很惬意的事情。

想到看美女,他突然又黯然了,那个他暗恋的女生,已经再也没有可能和他走在一起了。这两天他一直在安慰自己,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爱情,单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来,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因为错过了换教室,楚业的座位被留在了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他听见英语老师正在讲着什么“状语后置,非限制性特殊地点状语从句,过去将来现在完成进行时……”。楚业看着老师的嘴一直在动,但是她说的内容却完全听不懂。高考早就不考英语了,她还真是负责啊,周围的同学好像也没有几个在认真听,都在埋着头做着数学或者理综的模拟试卷。

他靠在椅背上仰望窗外的天空,树影后面是蓝天白云。

白云渐渐变成了红云。放学了,楚业准备回家了,然而教室里面的好多同学都还没有要走的样子,看样子是要留下来继续自习。

楚业收拾着书包,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个人向他走了过来。来人雪白的板鞋,运动裤也无法掩饰的修长腿部曲线,手像男生一样踹在裤兜里。那个人越靠越近,几乎已经贴在楚业身上,楚业瞟见她雪白的衬衣领口露出好看的锁骨。不用转头看楚业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你这两天去哪了?”屈潇潇不满地问。

“没去哪,在家里待着。”楚业没有看屈潇潇。

楚业本想再也不跟屈潇潇说话的,但是屈潇潇一问他,他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我还以为你又被人打了呢?”屈潇潇笑了。

楚业一愣,说:“我有那么欠打吗?”

“确实有一点,不过你太不经打了――唉,你怎么不戴眼镜了?”屈潇潇歪着脖子,把脸凑到楚业面前问。

楚业也看着屈潇潇,想看看此时的她是什么表情。

屈潇潇很认真地看了楚业一会。

“我觉得你还是戴眼镜好看一点。”屈潇潇竟然很遗憾地说。

“为什么?”楚业皱眉。

“因为你戴眼镜的时候。”屈潇潇很认真地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放学了,操场上没几个人。屈潇潇和楚业一起在学校的操场上转着圈,难得屈潇潇很有兴致跟楚业说说话,楚业不再去想屈潇潇和尹亮的事了。

“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楚业问。

“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你埋头打游戏的时候,我觉得你和我很像。”屈潇潇说。

“我和你很像?哪里像了?”楚业很吃惊。

“你看上去很孤独。”屈潇潇没有看楚业,淡淡地说。

“这倒是真的。”楚业同意。

“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气味,跟其他人的感觉不一样。”

“你是说洗衣粉的味道吧?”

楚业对于这样的屈潇潇这样的评价感到受宠若惊,故意装糊涂。

“呵呵,不是。不好形容。”屈潇潇有点脸红。

楚业觉得这个氛围不太好,再聊下去就尴尬了。于是他感觉想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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