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尧舜逝已远,帝陵王气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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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凡坐直了身子答道:“若然单论奇门阵法,本门胜算较大。若再加上别的,综合起来就不好说了。不过,只要本门能拿下一项桂冠,我就心满意足了。”

法显笑道:“贫僧知道一处地方,阵法极其复杂,却不知施主敢不敢闯?”

邹凡听了大振,一下子站起身来,急着问道:“是不是准备进袭魔教?先攻幻神殿还是宁幽宫?”

法显缓缓摇头:“都不是。那是一个神秘的所在,机关重重,有人陷进去出不来。我们是去救人的。”

邹凡松了口气法我倒不怕,就怕里面藏着蛟龙猛兽!要是有您老陪着,当然没有问题!您先说说,大阵究竟在哪儿?只要位于中土地界,我都不怕。要是位于西域、南疆,机关之学则有些不同,那就不好说了。”

听他这么说,山伯心中生出莫大的希望,于是起身代法显答道:“大阵位置在清道源九龙墟,传说那里是禹帝的衣冠冢。”

邹凡听了如受雷击,整个人一下子变蔫了,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山伯心头一沉:“怎么,你以前试过?破不了?”

邹凡摇摇头,抬头望向窗外,停了半晌才说出三个字:“不敢去。”

由于是初次见面,山伯不敢细问其中的原因,只好转头望着法显。

法显似乎有些明白,猜测道:“你是怕被世人唾骂?说你是盗墓贼?”

邹凡又摇头,这次说的话更少,只有一个字:完继续呆呆地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山伯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又看不到任何东西,禁不住心中纳闷。

法显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邹凡开口。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邹凡忽然站了起来,轻声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去了你们就明白了。”说着迈步向外走去。

邹凡低着头往前走,领着两人出了城门一路往北行去。

行不过两三里,便见一座高达十余丈的陵墓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墓前有一个巨型青石墓碑,上书“太昊伏羲氏之陵”。

山伯见了不觉心动,没想到自己到了太昊陵,这可是受人景仰的风水宝地啊!

邹凡转到石碑背后,手摸碑文感叹不已,说道:“大师请过来看。”

山伯和法显走近前去,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

石碑上刻了不少字,或许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已经模糊了,不过仔细辨认还可以认出:“帝者,天下之所适;王者,天下之所往。帝者天号,王者人称;皇者,煌煌也,天人之总,美大之称也。天有五帝以立名,人有三皇以正度。昔盘古开天辟地,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功成身退,去而有陵。帝陵者,王者之寝也,受万民之朝拜,散王者之余风,佑华夏之昌盛,启天下之大同。”

读完之后,山伯若有所思:“王者之风,天下大同,这便是古圣先贤的理想了。”

法显略一沉思,点头道:“贫僧明白了。帝陵重地,不容打搅,所以邹施主不肯破阵,这也是人之常情。”说着转头看了山伯一眼,神态略显无奈。

邹凡却摇了摇头,辩解道:“敝派祖师早有遗训,不入帝陵并非仅仅出于尊重,也非由于阵法复杂的缘故,而是因为墓内充斥着极强的王者之风,非宅心仁厚之人入者即狂!更兼有神灵相护,唯德佩天地之人受邀方可进入!在下虽没行过大恶,却也算不得宅心仁厚。我是不成的。”

山伯奇道:“什么王者之风?不过是夸张罢了。难道说真有此事?”

邹凡抬手一指陵墓上方道:“你看,墓顶那些人在做什么?”

山伯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墓顶平台上正有五六人盘膝坐地,五心向天,双手抱于胸前,看样子似乎在练呼吸吐纳的功夫。

邹凡神sè庄重地道:“那些人确实在修炼,为的是吸收王者之风。太昊陵内王者之风太强了,入者非死即狂。然而陵外散逸的王者之风却能助人修炼,尤其适合于胆小怕事、心虚胆怯之人。”

山伯觉得难以置信,叹道:“尧舜已远,王风犹存;孔孟已逝,何来大德?现如今还有谁能称得上‘德佩天地’?”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头望向法显,惊喜地道:“大师历尽艰辛远赴西域,译经度世受人景仰,自然算是大德高僧。您老或许可以进入陵墓。”

法显用力摇头:“贫僧还差得远,纵有微德,何能达到‘德佩天地’的地步?况且,贫僧乃出家之人,不懂得什么是王者之风。更不可能受到神灵的邀请。”

山伯低头想到:“如果说有王者之风,我与英台为何能够进入禹帝之陵?难道说我们到了‘德佩天地’的地步?”

法显见他低着头,以为他心中难过,于是忙从旁劝解:“莫急,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山伯抬头望着他道:“一饮一酌,莫非前定。既然如此,我看这件事就算了。”

邹凡眼见两人不远千里来找自己,结果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心中觉得过意不去,于是背过身去不停地摸着青石上的碑文。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身来,说道:“我知道距此百里有一片竹林,林内聚集了不少的文人雅士,其中有个人名叫向秀。据说向秀此人德高望重,名震天下,更兼阵法,或许你们可以找他帮忙。”

法显尚未说话,却听山伯抢着道:“我看还是算了,去了也是碰钉子。文人雅士向来循规蹈矩,见了帝王朝拜还来不及,哪敢惊扰五帝之陵?”

邹凡笑道:“那人狂放不羁,百无禁忌,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山伯还待再说,却听法显道:“反正距离不远,贫僧决定去走一遭。”

邹凡又道:“那里的路不太好走。特别是进入竹林的通道,有些古怪。在下陪大师去。”

法显刚想婉拒,忽然看见一个容貌极美的白衣少女从远处脚不沾尘走过来。

山伯和邹凡也看见了,两人都觉得诧异。因为那少女穿着不俗,应该出自大户人家,或者出自官宦之族,像这样的富家千金一般都守在家里,很少有像她这样孤身一人出游郊外的。尤其她又生得如此美丽。

少女看三人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禁嘻嘻一笑,说道:“大和尚,听说太昊陵附近有座蓍草园,请问究竟在何处?”

山伯和法显都答不出,只好转头望向邹凡。

邹凡向着陵后一指:“就在那边,离此五十丈!”

少女柔声道了声后莲步轻移向陵后走去。她走得很快,衣袖飘过带起一股浓郁的香气。

法显用力吸了两下鼻子,忽然之间面sè微变,低声道:“我们跟过去,看看什么是蓍草。”

声音虽低,还是传入少女耳中。只见她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加盛了。

山伯看得心跳不已,当即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心道:“法显神僧怎能做这种事,莫非他忽然动了凡心不成?”

邹凡则在呆呆地看着,觉得那少女的笑容虽然单纯,却有极大的吸引力。

三人跟在少女之后,绕过太昊陵便看到蓍草园。

那是一个方圆八十步的花圃,里面长满了一人高的蓍草,叶呈长线状披针形,篦状羽裂,裂片边缘有锐锯齿。虽是冬天,尚自开满了白花。

少女旁若无人地跳入花圃中,挨个儿去数蓍草的茎数。

法显面sè冷峻,目光紧盯着少女,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邹凡看着少女脚步轻盈地在花丛中穿来绕去,心中感到奇怪:“她数那蓍草的茎数干什么?”

山伯却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因为根据史书记载:“伏羲用蓍草画卦。”《史记龟策列传者决定诸疑,参以下筮,断以蓍龟”。《博物志千岁而三百茎,故知吉凶”。看来少女是想找一株超过三百茎的蓍草用来占卜了。

英台一直在山伯肩上静静地立着,此时忽然想起“勤采万花之露气成神的化蝶得蓍草之花便属于仅次于五大奇花的百种名花之一。这可不能当面错过!

于是她急忙展翅飞入花丛,忙着采集花露。

那少女数了一株又一株,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娇笑:“我找到了!”然后稍一用力,将那株蓍草连根拔了起来。随即手提蓍草向着众人晃了晃,转身便想离去。

刚行两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慢行。”

少女转身对着法显得有些不善,嗔怒道:“大和尚有什么事?”

法显面sè冷峻地道:“女施主煞气甚重,理当避入深山大泽潜修,不该到这里来。”

少女心中一惊,明白眼前的和尚绝非等闲之辈,更非不守清规的狂蜂浪蝶,于是急忙换了付笑脸道:“禅师过滤了。小女子宅心仁厚,从不伤害弱者。”说完急匆匆又待逃走。

法显提高了声音道:“且慢!既然来了,就请听我诵一篇经文再走!”

少女花容失乎很怕听法显诵经,急切之间忽然取出一块令牌,叫道:“禅师,您是否认得这个?”

法显双目圆睁:“医仙令!原来到了你的手里!”

少女勉强笑道:“请禅师莫要为难小女子。大恩大德,容后报答。”说着转身离去。

法显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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