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和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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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海君今天的心情不错,春日的阳光下,虽然还有些冷但是已经可以进行室外活动了,自从那场寒流过后春天好像一下子就来了,加上朝鲜独有的海洋气候,让我有些适应不了,不过光海君到是很暇意,此刻他正在院子里独自品茶,这茶自然是我从辽东带给他的,在朝鲜很少见(朝鲜人都喝大麦茶),李顺姬站在他的身后,见我到来,连忙上前迎接。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疆在那里。

“哦,是李先生来了,快来,快来,先生的茶真是不错啊!”光海君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已经改口称呼我为先生了,我认为这样更亲切一些,也能减少彼此之间的距离,所以要求所有人都称呼我先生而不是大人。同时我自己也存了一些私心,这个先生的称呼文邹邹的,听起来很顺耳,颇有些诸葛孔明羽扇纶巾的味道,而不会想起自己的出身—兽医,虽然这只是一种虚荣心在作祟,但是还是忍不住过过这文化人的瘾。

我走到光海君身边坐下来,李顺姬给我倒了杯茶恭敬的端了过来,对于朝鲜女子的这种温柔和娴熟我始终有些受恐若惊的不习惯,慌忙的接过来连声称谢,反倒叫她不好意思了。

喝了口茶,只觉得十分爽口,到了这个时代,茶成了我的偏好,我这个人喝水必须要有味道的才行,在现代的时候我最喜欢喝百事可乐的可是没办法,古代到哪里去弄百事啊,水里有些味道就不错了,于是茶就成了我的专用饮品,不过我不会品茶,喝不出好坏,所以再好的茶到了我这里也是牛嚼牡丹。

“好茶,好茶!茶好,沏茶的人更好。”我不懂装懂的说道,把一旁的李顺姬说的低下了头,估计心中正在窃喜。

“李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又有什么事啊!”光海君也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说道,这些日子来,他变得慵懒了,对国家的事情没有原来那么上心,估计是三分钟热血五分钟凝固,又犯了老毛病,不理政事了。很多事也懒得理他,自己做主,可今天这事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他了,将金起宗的信递给他,我坐在一旁观察他的神色。

只见光海君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终于他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我和李顺姬吓了一跳。

“浑蛋,浑蛋,我绝对不放过他!”说着将手中的信撕的粉碎,就是这样还不解气,将茶几上的杯子抓了起来,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啪”的一声,一个上好的白瓷茶杯被摔在了地上,立时变得粉碎,留下了一摊湿痕。光海君背对着我和李顺姬,但是我明显的能看到他的双肩在剧烈的颤动,双手也握成了拳头。这时我连大气也不敢出,到不是我怕了他,而是同情他的遭遇,老来丧子,如今还要宽恕这个与自己有杀子之痛的仇人,无论如何心里是转不过这个弯的,李顺姬也没有出声,更没有上前安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白皙的脸颊上也流出了一行清泪。事情距今并不远,只有四年,一切仍能历历在目。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一分一秒的溜走了,小院里没有一个人出声,过了很长时间,我实在缺乏耐性等下去,于是打破了寂静。

“大王息怒,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怎样也是无法挽回,我们还是珍惜眼前吧,这事情总要解决,大王是怎么决定的?”

“杀,一个不留,杀!”光海君背冲着我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语气极为坚定,虽然看不倒他的神情,但是可以感觉到那话里透着一丝寒气,让我不寒而栗,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还是被仇恨弄得恼羞成怒呢。

“杀不得啊,大王!”我连忙出言劝止,可光海君一摆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转过身来,他已经老泪纵横。

“我为什么杀不得他们,而他们又为什么杀了李祬,要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这不是让我断子绝孙么!”

“大王,可是李倧没有残害你啊!看在这份上您就饶过他一命吧。”我恳求道,这件事必须妥善解决,即使我做的了主,也不能擅自主张,这将造成我和光海君的裂痕,对将来朝鲜政局的稳定不利,所以只能开导劝说。

“李先生,你建学校安排王室宗亲也好,收粮开矿也好,别的事情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李倧与我有杀子之仇,我断不会放过他。”光海君此话一说,等于是把我封口,看来他对我所作的事情都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插手管罢了。

“大王丧子之痛我可以理解,这个李倧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留着他早晚是一个祸害,可是我们不得不考虑金起宗和李哲的处境,也不得不考虑水军的取向,若是不作出这样的让步,则水军必不肯投诚,战祸将一直延续,无数朝鲜的百姓将为此失去生命,更多的父亲会失去儿子,妻子会失去丈夫,这值得么,只因为大王要报家仇,就牺牲这么多人的幸福么,这些人原本是可以不死的,您的儿子是您的心头肉,别人的就不是了么。您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我苦口婆心的说道,可是光海君就是不吱声,连看也不看我,任我把口说干。不行!得变化一下策略,我想了想接着道:

“大王的这种行为只会让天百姓离德离心,那些想要归顺的官员也会惴惴不安,甚至是继续顽抗到底,没准会投靠倭人,引狼入室,倒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大王将成为朝鲜的罪人,被后世唾骂,世子既然已经亡故,断没有活转的机会了,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牺牲那么多活着的人值得么。大王看看顺姬,她不是你的亲人么,您没有依靠么?过去是事就过去吧,大王三思啊!”听我这么说光海君脸色阴沉不定,李顺姬乖巧的走上去搀扶着自己的父亲,光海君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毕竟这对父女俩相依为命了四年。

“父亲,李先生说的有道理,哥哥已经去世了,活不过来了,但是我们不能让更多的人再为这事牺牲了,我不想看更多的妹妹因为您,失去自己的哥哥。”说着李顺姬低声抽噎起来,显然她和过世的兄长关系很好。

李顺姬一哭,光海君心如刀绞,意志开始动摇起来。

“哎!你们说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可是一想到祬儿,我这心里就不好受,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就算是我恢复了王位又如何,由谁来传承啊!”

有希望,见光海君话有转机,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李顺姬,连忙接道:

“大王是明理的人,并且胸怀大度,我一直冲撞大王,大王从没有介意过(你介意也没用啊!),足见大王心胸宽广,一切还要以大局为重,这个光海君我们先暂时放过他,等朝鲜稳定了在慢慢计较也不迟啊,他也跑不了,大王将来要如何整治他还不是大王说了算,不必急于一时。大王怎么能说没有继承人呢,顺姬公主这样美丽贤淑,将来嫁了人有了孩子不也流着您的骨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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