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抵达（2 / 2）

“呵呵，兄长坐不得船，马车，属实是慢了些，快带我去见先生。”</p>

“阿爹在书房，娘也在，女兄已经睡下了，我这就带路，兄长，你上次送我的放大镜真的能生火！真的能烤蚂蚁，可香了...”</p>

白野笑着跟着赵汾，听着他的絮絮叨叨，说些琐琐碎碎。</p>

行至书房，白野稍微整理下衣冠，俯身一礼，</p>

“拜见先生，师娘，学生惭愧。”</p>

赵鼎笑着对身边的夫人说道，</p>

“行了，人也见了，快去歇息吧。”</p>

裴氏白了眼赵鼎，双脚却纹丝不动。</p>

“呵，长风，日后便住在府衙，书中的道理，终归需学以致用，厢房已为你收拾停当，随行之人亦一并住下。”</p>

白野微微一愣，却也并不反对，住哪里不是住，马上紧着用钱，能省则省...</p>

“谢先生爱护，不瞒先生，此次前来，学生还带了两个厨子。”</p>

“哦？那确实意外之喜。”赵鼎笑容灿烂。</p>

“长风，你与你家先生聊，我去安排其他人，汾儿，你也回屋吧。”裴氏眼底的喜意毫不掩饰，带着赵汾告辞离去。</p>

“你要的6000亩地，为师已为你联络妥当，其中千余亩属山阴县，另五千余亩为一沈氏富商所有，总四万贯，择日便可签契画押。”</p>

白野原本的预算是5万贯，一般一亩地也就五六贯，考虑到南方多为良田，则多留些空间，没想到六千多亩只要四万贯，确实是意外之喜。</p>

当然，其中自家先生搭进去的人情，不肖分说。</p>

“再次拜谢先生，敢问先生，若现下盐价下降5倍乃至10倍，不知对朝廷岁入可有影响？”</p>

这是白野的顾虑。</p>

赵鼎原本抚须的手不由一顿，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只有油灯倔强的小火苗微微晃动。</p>

好半晌，赵鼎长出一口气，</p>

“呼，长风有妙法可大量产盐？若盐价下降，岁入自然减少，然，我朝百姓困苦，用盐极省，诸多农户甚至依旧烹煮醋布，</p>

果真量大价廉，民间用盐量自然会大大提升，自可拉回朝廷岁入。”</p>

听到这话，白野便放心了。</p>

“并非什么妙法，依旧是晒盐，只是步骤不同以往，所产精盐，更优于西戎的青盐，且，价格更低。”</p>

“哎，现下时局动荡，官盐贵至斤盐百文，而从西夏流入的青盐却只需十余文，朝廷屡禁不止。”</p>

赵鼎也无奈，西夏产的青盐物美价廉，朝廷明令禁止青盐流入，依旧有人铤而走险，岁赐的绢，同样再回销大宋，导致每年都有大量的铜钱外流。</p>

“我手下有一人，名白乙，明日，我便命其听从先生差遣，制盐之法我以如数传授，来年开春，便可开辟盐场，</p>

首观其效，届时，沿海诸州，县均可设立盐场。”</p>

赵鼎似乎想象到以后的场景，颇为欣慰的看着这个学生，这可是一份大礼啊。</p>

“此法若可成，为师定为你表功。”</p>

“谢先生厚爱，今日已晚，不若明日再继续详谈？”白野还是担心老人家的身体。</p>

“无妨，救国大事，又岂能惜身？若明日可收回故土，为师便是现下既死又有何妨？”老人的眼中迸发出热切的希望。</p>

“先生说的在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万事成蹉跎。”</p>

“好句，长风以为，若我朝如真宗时那般与金议和，行寇公之法，可行否？”赵鼎既有问询，又有考校。</p>

闻言，白野稍作沉思，捋一遍澶渊之盟，方才缓缓开口，</p>

“怕是不成，先不议国仇家恨，即便达成议和，行贸易之法，或可得几年太平，然，其中有一致命弱点。”</p>

“哦？是何弱点？”</p>

“我朝兵威不盛，一旦虏人不堪我朝赚取大量财帛，自然兴兵来犯，届时，必然又是生灵涂炭。”</p>

白野清楚，打贸易战的基础是自身的武力值，不一定非要比对方强，但至少也要半斤八两，要不然，就怕对方破罐破摔。</p>

西夏不就这样么，你不买我盐？那能行么，打你...</p>

“长风之意是力主抗金？”</p>

“是，也不是，只不过眼下并非北伐的时机，即便现下几位太尉收回旧都又能如何？中原之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守，</p>

而我朝有少有骑军，虏人只需派遣小股骑兵四散劫掠破坏，我朝便焦头烂额，届时，朝廷的军费将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p>

故，我朝首要非是北上，而是积蓄国力，而后取黄河天险，再收燕云，方为正途。”</p>

白野不知道，他无意的几句话对赵鼎有多大的冲击，要知道，古时候可没有现在那么普及的各种地图。</p>

所以有时候不能以现代人的眼光去评价古人目光短浅，这是有局限性的。</p>

赵鼎本就很满意这个弟子，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带来惊喜，只觉得后继有人。</p>

“若长风入了朝堂，不出十年，便可为相矣。”</p>

“先生谬赞了，只是几句狂言。”白野挑了挑桌上的油灯。</p>

“非是狂言，此乃国策啊，明日，你便跟着为师，学习政事。”赵鼎原本还想等白野科举之后在慢慢培养，现在却是等不了了。</p>

“先生，我还要办农场呢！那可是富国利民的大事！”白野苦着脸说道。</p>

“哦，那你再细细与为师讲解一番。”老人的精神头十足，没有丝毫困意。</p>

白野只得拣些容易解释的说，直至丑时，方才在赵鼎意犹未尽的叹息声中告辞休息。</p>

“如此年少，竟不如我这老朽之身，如之奈何啊。”</p>

白野听了都想吐血，老人觉少啊！自己正长身体呢，还赶了一天的路，一点都懂得不爱幼...</p>

（本章完）</p>

PS：将海水引入盐田，蒸发结晶，得粗盐，含有杂质和各种有害离子。</p>

取淡水加入制取的粗盐，形成饱和食盐水，先沉淀过滤，再加入草木灰的过滤液。</p>

再沉淀，再过滤，再重新日照结晶。</p>

又或是用熟石灰，纯碱代替草木灰。</p>

这样就行了吧</p>

应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