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关于善恶的一点认识（2 / 2）

“先生，我诅咒你，我诅咒你——”</p>

华十二眉头一皱，挥手一道【禁言术】打出。</p>

看着贼人嘴巴不停开合，却说不出话的模样，华十二突然后悔之前对命运抽奖的评价，心道：</p>

“没想到这些东西还真是都有用，不管是昨夜的【雷击符】，还是今日的【禁言术】，居然都派上了用场。”</p>

“嘿，他们这是怎么了？”</p>

嘴角有痣的男人果然最是好奇，也最是多话。</p>

“肯定是先生的巫术！真想跟着先生学习巫术，要是学会了，就没人敢欺负我了。”</p>

有人做起大梦。</p>

“看他们的样子，挺好笑的，哈哈。”</p>

有人再度笑出声了。</p>

‘我说不出话了？我变成哑巴了？’</p>

‘三兄’心底一凉，额头冒出冷汗，不住的悔意撞进他的心中，直叫他宁愿在此刻死去，也不愿意继续活在世上。</p>

做贼，果然是不好的，是极不好的。</p>

……</p>

两日运输，输粮的队伍早已跑遍了雷鸣乡。</p>

今日输往哪里，先生从不做此决定，一行人等互一盘算，决定往首乡送去。</p>

群人中，或有幽暗心思者，但思及先生有神通，谁敢欺之，今日倒在那树下的群贼就是明证，生不如死的模样直叫某些人心中发寒不止，恶念一闪及收。</p>

首乡是大乡，乃至在汉书·地理志中都有名录，雷鸣乡则远不如也。</p>

但雷鸣乡却有典故，说是某年间，天下乏粮，又有战乱，一群人外出乞食，说是乞食，实则分家。这群人行经此地时，忽然间雷霆震闪，有雨突降。</p>

雨者，禾苗父母也。</p>

这群人就以为此处乃是吉地，繁衍生息至今，这片土地倒也没辜负他们，虽说也没怎么风调雨顺，但好歹也让他们的后代未曾断绝。</p>

首乡却没有这般的神话典故，不过是已吾县分出现的第一个乡，因而名之首乡，如此而已。</p>

时人不知，其历史的悠久就足弥珍贵。</p>

一群人乐乐呵呵，叽叽喳喳往首乡而去，他们不知道首乡的里社分布，因此不能像前几日一样分兵，好在尚有道路，使他们不至于迷途。</p>

这年月，除了家有余粮的，谁也不能远行，很多人，一辈子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家到自己的地头。</p>

时代的限制，如斯恐怖。</p>

“快瞧，前头就有屋宅，我等快些过去吧。”</p>

“……”</p>

一屋子门户紧闭，老老少少都躺在当院，借着太阳的温度来维持体温，时下虽不寒，但腹内空乏的他们却觉得浑身发冷。</p>

粮食快吃光了。</p>

他们完全不敢也不能下地去劳作了，要是命运不发生改变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p>

实际上，没有希望的他们也只是在等死罢了。</p>

眼下，这种情况在这个里社中虽算不上寻常，但也绝非罕见，有人家中或许藏粮，但他人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谁能够去发这种善心呢？</p>

若是真的发了，最后的结局大抵更加悲惨。</p>

各人自扫门前雪，不是主动的选择，而是被动的，这个种族，在绝望的时刻，选择了一种最能生存的方式——自私。</p>

无关善恶，在生物组成的社会里，生命高于善恶。</p>

活着，既是最大‘正义’。</p>

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这种正义，无关紧要。</p>

因为善恶都无意义。</p>

所以仓廪足而知礼仪，是有道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