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话 杀人偿命（2 / 2）

化羽正寻思着莫不是新蕊在恶作剧，却听附近两个下人在低声交谈：</p>

“新娘呢？”</p>

“我怎么知道？该不会——”</p>

“什么？你说公主来闹？”</p>

“闹也说不上，但的确来势汹汹。”</p>

“那你干嘛呢？”</p>

“我哪拦得住公主？就赶紧禀报王爷去了。”</p>

“王爷怎么说？”</p>

“我没见着啊！”</p>

化羽听在耳中，知道荼蘼来过心中不免一紧，以她那刁蛮劲儿难免没有为难新蕊。想到这里，化羽也顾不了许多，催动灵力感知附近新蕊的气息，却捕捉到一丝微若游丝的妖息。</p>

此时，化羽并没有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他跑出门顺着那抹气息寻去，却看到了让他无法相信的一幕。</p>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荼蘼公主，她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朝自己这边跑来，朝她身后望去，地上倒着的那抹明丽色泽分明是新蕊鲜红的嫁衣。</p>

化羽立刻奔上前，只见新蕊趴伏在地上，双手呈现用力向前攀爬的姿势，但明显已经没有气力。</p>

化羽将她抱起揽入怀中，新蕊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嘴巴用力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只有乳黄色的液体从嘴角流出。</p>

化羽抓住新蕊的手腕，分明已经感受不到灵元的活力，有的只是濒临死亡的气息。</p>

同时，他注意到新蕊脖颈上插着的凶器，从伤口处正淌下乳黄色液体，那些被液体沾染到的皮肤闪着亮光，然后倏地一下崩裂开，化作数不清的金色碎片然后颜色渐渐变淡，变透明，变如烟状，风一吹就散了。</p>

灵元和肉身一起陨灭，这一次她是真的不见了。</p>

比死别更痛的是得而复失，这一次她连一个补救的机会都没留给他，那种伤是无数把利刃同时插进胸膛还要来回捅上几下。</p>

化羽将胸中所有的悲愤化作一声断喝，那声音撕心裂肺，直震地周围如地动山摇般。</p>

那一瞬，未来及收敛的灵力催动了怀中的花铃。</p>

……</p>

幻虚仙境内，尙轻正凝神修行，突然听到花铃的震动，那动静混乱无序，愤怒中掺杂着绝望。她猛然睁开眼，暗叫一声：“化羽！”</p>

正行走于周身的一股灵气一下子蹿至胸口，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p>

尙轻下意识用手抹了一把，却见方才自己用一掌支住身体竟将身下的暖玉温床拍出一道裂痕。</p>

此时，门突然开了，逸一听到动静急忙赶来，“司剑！”</p>

尙轻看了他一眼来不及解释，飞身而起夺门而出，身后传来逸一焦急又愤怒的声音：“司剑，你去哪儿？”</p>

化羽看着落在手中的发簪，晶莹剔透的荼蘼花让他想起在大泱的时候荼蘼公主曾亲口告诉他这发簪是其母妃所留，她一直戴在发间。</p>

化羽抬起头，怒目瞪向几步开外的荼蘼，</p>

“是你！”</p>

荼蘼惊慌失措地朝后面退了两步，同时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用颤抖的声音重复着：“不是！不是我！”</p>

化羽根本不信，由于愤怒，他一拳捶在地面上，震起数块飞石，其中较大的一块冲着荼蘼飞来结结实实打在她胸前，将她撞得飞出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p>

荼蘼艰难地撑起身体，随即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她抬头看着化羽，眼神中的恐惧渐渐被委屈和无助替代，她努力爬起来，然后几乎用尽全力吼道：</p>

“她不是我杀的！”</p>

喊出这句，荼蘼再也说不话来，她能站在那儿已经全靠一口气提着。</p>

这时，东陵王带着人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完全愣住。</p>

却听化羽用嘶哑的声音冲荼蘼道：“证据在这里，还想狡辩？”</p>

说着，他站起身一手举着荼蘼发簪，另一只手朝旁边一抓，东陵王身旁护卫的佩剑顷刻出鞘飞到化羽手中。</p>

化羽握着剑指着荼蘼，“齐萱，杀人偿命！”</p>

“我有名字。我叫齐萱！”</p>

那一刻，荼蘼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时的她多么希望这个男人能够亲口喊出这个名字，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p>

那一瞬，荼蘼的泪开了闸般涌了出来，她看到化羽的双瞳变成紫色却不惊讶，她知道他不是人类，可她不介意，她从爱上他那一刻起便接受了他的全部。</p>

此时，化羽手中的剑直指自己的胸膛，满眼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那张脸上的恐惧颜色转瞬化作了绝望。</p>

化羽手中的剑挂着凛冽剑气已经刺了过来，荼蘼模糊的视线里却已看不清楚。</p>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化羽却觉得自己的手腕突然一软，手中的剑陡然间失了剑气，他好似握着一把棉花毫无杀气可言。</p>

与此同时，众目睽睽之下白光一闪，化羽竟不见了踪影。</p>

化羽睁开眼，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尙轻。</p>

却听尙轻说道：“这里是无妄涧，也是我的幻境，很安全也很隐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