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话 仙尊留步（2 / 2）
“对，我是野种！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不对，我从来就没有父亲！从来没有过！”</p>
父亲在寒羽心中是只可仰望的存在，他不信化羽竟会这样说，也由不得他这样说。</p>
“你凭什么这么说？”寒羽一把揪住化羽的脖颈，“没有父亲，你是哪里来的？”</p>
“说没有就是没有！”化羽一个反手将寒羽摔在地上。</p>
“父王他明明最疼的就是你！”寒羽反身，愤怒地指着化羽。</p>
化羽却一脸不屑，“那是你的父王。跟我没有半分关系！”</p>
化羽说此话时，由于方才的撕扯，他的心尖血正露在衣衫外，美丽的红色光泽更加刺痛着寒羽的心。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却在化羽口中根本不稀罕拥有，这让他越发不甘。</p>
“好啊，把父王的心尖血还给我！”说着抬手朝着化羽胸前抓去。</p>
化羽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这是我娘亲的东西，你敢碰一下试试？”</p>
寒羽不理，另一只手朝着化羽腹部就是一掌。化羽也不示弱，立即回击。二人不禁扭打在一起，显然比刚才要激烈许多。</p>
到最后，他们累得瘫倒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p>
接着，寒羽向化羽讲起母亲第一次带他去见父亲的情景，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p>
“族人都说我是王上的长子，是族里身份最高的贵公子。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奉之为神明的父王，却从未认真地看过我一眼，更别说给我一个笑容了。父王有很多子女，我无法记住每一个弟弟的样子。只有你，你那可恶的嘴脸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脑子里，想抹都抹不掉。”</p>
“你恶不恶心？”</p>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会明白，父王对他所有的孩子都不闻不问，唯独对你心心念念，当我看到他为你挂怀的样子，我有多嫉妒！”</p>
“哼！”</p>
“与魔族公主联姻的本来就是我，是我去魔界求的亲，是我跟魔君定下的亲事，可他却把定情信物给了你。那枚心尖血他从不离身，是他的心爱之物！”</p>
寒羽说着，不禁用拳头砸着地面。</p>
化羽此时才知道，自己一直佩戴的心尖血竟是魔族与妖族联姻的信物。</p>
“胡说！”化羽立刻反驳道，“我这个是我娘亲留给我的，打小就戴，从未离身！”</p>
“不可能！你才胡说！”</p>
“娘亲的事我怎么可能胡说。这是她亲手挂在我身上的。”</p>
寒羽似乎不想再掰扯究竟谁的记忆更准确，他闭起嘴，大殿里只剩喘息声。</p>
但化羽却不作罢，喃喃着说道：</p>
“我早已记不起娘亲的样貌，记忆中，她的肩很窄，怀抱却很温暖；她声音很细，从来没有凶过我……”</p>
寒羽听着化羽那状似自言自语的声音没有接腔，仿佛很快就睡去了，实则每一个字他都听到了。</p>
清晨，寒羽第一个起身，他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看着满地狼藉不禁撇了下嘴，一步步走下台阶。突然，他皱了下眉，偌大的王殿一向整洁，也就是昨天晚上惨烈了些，可他却在地板上看到了一只飞蛾的尸体。抬眼看去，竟还有一只。是打扫的小卒不仔细？</p>
寒羽心里泛起了嘀咕，与此同时用力嗅了嗅。</p>
这时，身后传来化羽起身的响动，随着脚步临近，寒羽机警地用脚踩住那只飞蛾，转身道：</p>
“怎么样，我妖族的酒还够劲吧？”</p>
化羽轻挑嘴角，“也就那么回事吧。”</p>
“哼。”寒羽难以掩饰的不屑和嫌弃，“那阁下接下去打算如何啊？”</p>
“如何？”化羽并不想尽快结束这趟行程，毕竟他离开九天的时候揣着不痛快，自然没有那么快就回去的想法。</p>
“自然是继续巡视。”</p>
继续？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寒羽纵然烦得想骂人也只得忍耐。</p>
“那阁下——”</p>
“仙尊。”</p>
“那——仙尊您，想去哪里呢？”</p>
“万妖谷的每一寸，本仙都要走一遍。由你陪同。”</p>
寒羽憋着这口气，谁让如今他是仙呢，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呢？</p>
这里也有手工作坊，那些拥有特长的妖们利用自己的手艺打造各种日需品，也有集市，却大多是物物交换，补足差额的方式竟然是心尖血这种石头。</p>
“去学堂看看。”</p>
“学堂？这里没有学堂。”</p>
“为何？”</p>
寒羽既好笑又来气，于是故意回道：“我们是要考科举吗，开的那门子学堂？”</p>
化羽却感到一阵心塞，仙家致力于教化凡人，将大量书籍、音律、技艺传播到凡间，却不知这里的妖族同样需要启蒙。仙家希望所有的妖都能向善，能和凡人和平共处，却不知锁妖塔的墙壁再坚硬也不如用教化代替野蛮生长。</p>
化羽看着寒羽，嘴角似挑非挑，“你可知，为何连凡人都能低看妖族一眼？妖族究竟差在哪里？”</p>
这个问题他并未期待回答，而是径直继续前行。</p>
前方紫色的雾气弥漫，隔着浓雾都能感觉到隐藏的结界。</p>
“那是什么地方？”化羽说着就朝前走去，却被寒羽一把拦住。</p>
“仙尊留步。”</p>
“何意？”</p>
“这里不可入。”</p>
“什么地方，竟入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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