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来横祸(2 / 2)

加入书签

她肯定地点点着。

他目光扫过四周。

月光下,人影晃动,桃花园的人都在悄然无息地离开竹林。

这种无声的离开,这股异样的静默,给他一种困惑和不安。

他靠近了她:“怎么回事?”

她摇摇头。

丁不一地卢贵嚷道:“不行,我得问问爹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少主人。”卢贵伸手拦住他:“时间来不及了,你得赶快跟我走。”

“哎,”丁不一瞪起眼道:“在桃花园,你是少主人还是我是少主人?快让开些!”

卢贵沉声道:“在下是奉老爷的吩咐在办事,少主人拼命,请恕在下无礼。”

“哈!”丁不一跳起脚嚷道:“想跟本爷动手?好,本爷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奴才!”说罢,他袖口一扎,摆出个架势。

小贞拉拉他的衣角:“别装腔作势了,你不是卢贵的对手。

咱们还是听老爷的话,跟卢贵走吧。”

丁不一扁扁嘴,眼珠子一翻:“好,本爷今天看在小贞的面子上,姑且饶过你一回,下次若再冒犯本爷,本爷必将严惩不贷。”

“谢少主人,咱们快走吧。”卢贵向丁不一鞠了躬。他急于将少主人带离此地。

丁不一潇洒地挥挥手:“走。”

卢贵领着丁不一和不贞,从桃花园门出,饶过坡地,钻了后坡岭脚下的芦苇湖。

芦苇湖,顾名思义这里长满了芦苇。但,说是湖却有些言过其实,这里只是一个小圹,圹边一片芦苇地而已。

此刻,正值秋季芦苇白头之时,月光下,芦花象是给地面盖上了一床白色的绒毯。

夜风吹过,在这片延千里的地面上,绒毯摇曳,花絮翻风,似白云,似浪花,场景颇为壮观。

圹旁一座草棚,不知是什么人所搭,但从草棚破烂的程度,知搭棚人遗弃它已久。

草棚内,吊在横木上的油灯闪烁着昏暗的光亮。

三张临时搭成的干草床,中间用垂挂的草帘隔开。

小贞躲在里格的草床上,呼吸均匀,面容安详,显然进入梦乡。

其余的两张草床空着。

草棚外,丁不一蹲身在小圹旁,阴沉着脸,脸上的两道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爹爹为什么深更半夜要卢贵带自己来到这里来?

桃花园内肯定出了什么事!

桃花园内出了什么事?

爹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他咬紧了嘴唇,眼里闪烁着往日见不到的光芒。

夜,象被冻僵了的灵魂一般安静,低洼的小圹就象是封死了墓穴。

“妈的!”他一巴掌扇到水面上。

仲秋的圹水是冰冷的,一股凉意从手心直透到心里。

“波刺!”一条鱼儿跃出水面,忽不见,水面上留下一层暗淡的白光。

丁不一扭头问卢贵:“爹为什么要带离开桃花园?”

“我不知道。”卢贵摇了摇头。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少主人?”

“哼。”丁不一冷哼一声,站起身就往芦苇坡上走。

“少主人……”卢贵横身拦住丁不一。

丁不一呶起嘴道:“天色将明,我到坡上练趟拳法不行吗?”

卢贵想了想,点点头道:“少主人请。”

丁不一甩甩衣袖,踏步走上芦苇坡。

芦苇坡与桃花园占踞的坡地相距不到五里,两坡南北相望。

丁不一凝视着北方桃花园的那一片坡地。

天地间笼罩着一片混沌的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凝视片刻,将眼光转向天空。

弯刀似的月儿和宝石般的星星在空中闪烁,清凉的夜空,星与月的清光互相辉映。

“唉。”他喟然长叹。

卢贵目芒一闪。他跟随少主人十多年,这是第一次听到少主人叹气。难道老爷今天这一顿板子,真把少主人打得回心转意了?他心一动,正欲说话。

蓦地,黑夜里进出一道红光,红光闪了闪,猛然一跃,像一条金蛇从桃化园的坡面上窜起,腾向空中。

“爹爹!”丁不一不由一声呼喊,扑向下坡的道。

“少主人,你要去哪里?”卢贵弹身向前,阻住坡道。

丁不一厉声道:“狗奴才,你没看见桃花园里起火了吗,快随我回去。”

卢贵沉声道:“老爷吩咐,无论桃花园出了什么事,少主人都不能回去,恕在下不能从命。”

“谁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等我去问过老爷再说。”丁不一嘴里说着,身子已腾空跃向坡边的丛林。

卢贵身形一晃,快逾狂风,又堵住了丛林去路。

“狗奴才,也与本爷为难!”丁不一怪喊声还未出口,一掌已击向卢贵左胸,这一手与偷袭没有两样。

“恕在下大胆,得罪了。”卢贵答话声中,身形急旋,右手轻轻格开丁不一击来的掌,左手二指从丁不一右肋的空门穿进点在肋下,顿时丁不一如中邪法,定立在原地,右臂斜斜垂下。

丁不一嚷道:“你敢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是想要谋反还是谋财害命?”

“老爷之命不敢违,少主人切勿见怪。”卢贵说着又举起右手,骈起了二指。

丁不一瞪圆了双眼,惶急地叫道:“你想干什么?救……”

“命”它还未出口,卢贵二指已点中他的哑穴,声音突然收敛。

桃花园的火势已旺,将北面的天空,染成一片惊心动魄的红色。

卢贵扶着丁不一,呆呆浮云雍塞着冲天烈焰焚烧的桃花园,心如刀绞般。

主人这座苦心经营了十八年的桃花园,就这么毁了。

草棚里,小贞揭开草帘窗,望着北边天空映出了火光,透眉紧蹙。

天老邪在搞什么名堂?

良久卢贵找起瞪着血红大眼的丁不一,穿过芦苇坡,返回草棚。

小贞回到草床上安然入睡,嘴角浮起一抹阴沉而古怪的微笑。

天空阴沉沉的,朵朵浮云雍塞在一起,如一张沉重的大醒,笼罩着十里坡岭。

雄伟气派,优雅恬静的桃花园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就像是一位美貌如花的少女,一夜之间变成了了个丑陋不堪的老太婆。

断墙,残壁,碎瓦,焦木,倒塌的石亭,化为灰烬阁楼,满目疮痍。

丁不一、卢贵和小贞站在后院的废圩中,默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尖厉的冷风从桃花园废好上呼啸而过,花圃园中被烧焦的桃木枯枝,在风中瑟瑟在抖动。

繁华热闹的桃花园林,如同过眼去烟倏忽消失,已不复存在。

丁家十多年的家业付之一炬。

非但如此,丁世伟还被以偷盗皇宫大内四库宝物的罪名锒铛入狱。

丁不一沉思良久,低声问卢贵:“这都是真的?”

卢贵点点头。

丁不一道:“我爹真是当年的大盗天老邪丁世伟?”

卢贵闪烁的眸光瞧着丁不一道:“当然不是。”

丁不一紧紧*道:“既然不是,官府为何要抓他,而且要焚烧桃花园?”

卢贵低下头,轻声叹道:“我也不清楚,只有过几天等衙门的陆七送来的消息,才知究是怎么回事。”

小贞望着一片废坪的桃花园,瞳仁里深处里跳动着几颗光亮。

丁不一仰面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半晌,说道:“一定是有人想陷害你爹爹。”

卢贵立即应道:“准是。”

丁不一眨眼道:“爹爹在江湖上有什么仇人?”

卢贵道:“老爷行善积德,对江湖人物更是慷慨解囊,以礼相待,应该不会有什么仇人。”

“替他老人家完成的成愿有关?”

他想不出桃花园被毁的任何原因,是以将桃花园被毁和爹爹要他完成的成愿不自觉地联系到一起。

卢贵支吾了一下,道:“也许是,也许不地。”

“哼。”丁不一冷哼一声,对卢贵的回答十分不满意,“我要去大牢见爹爹。”

“不行,千万不行。”卢贵急急地道:“现在事情尚水澄清,官府衙役正在四处搜寻少主人,你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贞在一旁搭腔道:“何止是自投罗网,简直就是去送死。”

丁不一扭过头,狠狠地盯着小贞:“此话怎讲?”

小贞扳起面孔,一本正经地道:“你知道偷盗皇宫大内四库宝物的盗贼,安刑律判什么罪吗?”

丁不一摇摇头,他除了熟悉赌场里的夫规矩以外,其余的事情都是糊里糊涂。

小贞一字一顿地:“财籍没,满门抄斩。”

“啊。”丁不一张大嘴,半天合不拢来。

小贞戚眉道:“还是听卢贵的话,乖乖在草棚里等候街征衙门陆七的消息吧。”

丁不一眼中闪烁着焦虑的目芒:“卢贵,无论如何也要救你爹爹!你赶快去打点衙门,花多少银子也不在乎。”

“少主人,”卢贵顿首道:“这件事胡管家正在抓紧办理,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请少主人放心。”

小贞挑起秀眉道:“我想准会有问题。”

丁不一扁扁嘴:“不会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事有了银子,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准没事。”

小贞道:“这桩案子是用银子化解不了的。”

丁不一满脸的不高兴:“你说这话究竟是广么意思?”

小贞冷声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爹这次死定了。”

丁不一瞪圆眼道:“胡说八道!我爹不会死,决不会!”

小贞声音轻柔而是坚定:“会的,你爹死定了。”

“你……”丁不一扬起了拳头。

一阵冷风吹过,飞沙走石。

丁不一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噤,拳头但停在空中。

风旋着一股灰沙从他身旁刮过,灰沙中裹着几张杏黄钱纸。

不祥之兆!

丁不一脸上顿显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div>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