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花公子流浪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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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贞是他最信任的亲人。

小贞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们老欺骗了他,并无情地将他抛弃。

他的种种幻想和希冀一齐被斩断,剩下的只是一个凄凉和郁优的身躯。

他麻木地毫无意识地离开扬州,随处流浪无去向,无目的。

他已心灰意冷,完全失去了自信。

学剑无望,老子山不如不去,免得再自找没趣。

人海茫茫,何处去找小贞,既然她对自己如此心狠,自己又何必把她挂在心上?

天涯海角,何处有栖身之处?

险恶人间,可有自己可行之路?

八桥镇中是个小镇,却也热闹。十字南北正街上,人流如织,街道两旁摆了卖小吃的摊贩。

风中送来小贩的叫卖声和阵阵小吃食品的香气。

饥肠辘辘的丁不一在香气的诱惑下,更觉饥饿难熬。

今天他运气不好,整天里只拾到了半只烂苹果,饥饿的程度比前两天更甚。

他蜷缩在街角里,眼光呆木地盯着地面。

突然,掉下了一个馒头,就像一只猎食的饿虎。

就在他手将触到馒头的时候,另一只饿得发晕了的“金钱豹”也同时扑了过来。

“冬”两人的头撞在一起,万点金星飞进。

丁不一差一点昏死过去,但他的手仍顽强地抢在对方之前,抓到了馒头。

终于胜利了,他心中的喜悦不亚于在吉祥赌庄上,赢了一场十万赌注的胜利。

他毫不犹豫地将馒头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馒头是我的!是我的……”对方哭叫着扑了下来。

他大口嚼着馒头,左手敏捷地向对手击出一拳。

这保护食品的一拳,出于本能,自然而迅速,打得十分漂亮,对手“哎唷”一声,倒飞出一丈之外。

他怔住了,停止了咀嚼,没想即将死去的自己,居然一拳还会有这般力量。

忽然,他全身一抖,两眼直愣愣地盯住了被自己打倒的对手,怎么会是他?

被他打倒的对手竟是小乞丐余小二!

此时,小乞丐也认出了丁不一,惊喜地道:“丁一爷……”

丁不摆摆手堵住了他的话,向他招招手。

余小二呼地窜到丁不一身旁:“丁一爷,我找得好苦,桃花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丁不一将剩的馒头往余小二手中一塞:“你先吃,吃完了咱们再慢慢地说。”

“哎,小的怎能与丁一爷抢食?还是你先吃吧。”余小二又将馒头塞回到丁不一的手中。

“不行。”丁不一唬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是江湖兄弟,自然是应该有福有同享,有难同当。这馒头当然要一分为二了。”

“嘿嘿。”余小二愿笑着道:“瞧你的样子,我知道你准是饿坏了,你就吃了吧,小爷在江湖滚打了多年,就是七天、八天不吃不喝也饿不坏的,再说这一个馒头也救不了你我。”

丁不一闻言,也不再讲客气,三两口一嚼,鼓眼一吞,眼间馒头已经下肚。

两人转移到墙角,挤身在一起。

丁不一将桃花园和小贞的事全都告诉了余小二,只隐瞒了爹爹是天老邪丁不一伟的事。

余小二瞪眼,蹬腿,吐口水,将小贞痛骂了一顿,骂得可是淋漓尽致。

不知为什么,丁不一虽然被小贞害得惨了,但听到余小二骂小贞,心里却又极不是滋味,他几次想阻止余小二,却强忍住没开口。

余小二把小贞骂过之后,又把扬州的陶公等赌客臭骂了一顿。原来桃花园出事之后,隐公这一班人立即翻脸不认人,不仅处处为难余二,还*着要他带路缉拿丁不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离开扬州的。

丁不一心中惨然,顿感世态炎凉,仿佛陷入一条虚无孤独的深渊之中。

余小二缩了缩流着杨龙的鼻孔说:“你真不去老子山学剑?”

丁不苦笑道:“你看我能学么?”

“能,当然能!”余小二毫不怀疑地道:“你是天下第一奇才,聪明绝顶,盖世无双,我担保你能学会,练成天下第一剑,就象你的赌技一样,将会打遍天下无故手。”

“可别瞎吹啦。”丁不一播摇头道:“我不行,我已决定放弃。”

他决定放弃的真正原因,并非完全是因为他自觉不行,而是因为他已认破了爹爹的真实身份,使他的信心曰完全丧失。

余小二扁扁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做了个流浪汉的手势,强笑道:“和你一样,天云为帐,尘沙为席,风餐露宿,浪迹江湖。”

“好!”余小二拍掌道:“从今后咱们俩就是死兄弟,狼狈为奸,永不分离!”

“狼狈为奸?哈哈……”丁仰面发出一阵大笑,笑声豪爽而凄厉。

余小二不知他为什么笑,但见他笑的开心,也禁不住跟着大笑。

街上的过路行人投来惊悟的眼光。

有人狠狠地骂道:“臭叫化子,神经病!”

两人不觉笑的更加厉害。

风还在吹,路上的扬起的高高的尘土。

蓝天白云浅淡,黄尘升高,日影西斜。

余小二领着丁不一在北街口逛荡。

丁不一道:“小二爷,咱们今夜宿在那儿?”

余小二手又朝街口的一家大店栈一指:“宿客栈里。”

丁不一眯着眼,缩起肩;“没银子,怎能宿客栈?”

余小二手又朝街口的另一间房屋一指:“银子在那里,咱们不会去拿?”

丁不一伸长脖子看了看,摇摇头道:“不行,咱丁一爷从不赌无本的骰子。”

原来余小二指的是一家赌庄。

余小二笑道:“这种丑事当然不会要您出手的,待会儿你就在此静候佳音。”

“行。”丁不一正色道:“我怎能要你去冒这种风险。”

“绝没问题。”余小二道:“今天说怎的,小弟也得请大哥饱吃一顿,好好的睡上觉。”说着,他抬头看看天色,“我去了。”

“哎!”丁不一阻住他道:“你没银子,赌庄的人怎会让你赌?”

“这不是银子么?”余小二从怀中掏出一只装得凸凸的漂亮的小钱袋。

丁不一夺过钱袋解开绳扣,袋里装的全是小石子。

“这怎么行?”他担心地问。

“你尽管放心。”余小二翘起小嘴道:“此刻天色将晚,赌庄内光线已暗,我这套服装不会惹人注意的,再力口上平桌大小赌骰已是最后一骰,我进去做一次庄家就完事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丁不一还想劝阻余小二。

这位玩世不恭的桃花园少主,虽已落到这种地步,凡事却仍有他的准则。

“你就在此等着吧。”余小二一把抢过钱袋,撒腿就往赌场跑去。

丁不一惴惴不安地在街口等待。

天空翻滚出一朵红云,红云里透出一线血红耀目的光芒。

血光出现,不知是主凶,还是主吉?

他眼前又闪过扬州市街口刑场一幕。

飘扬的族帜。

高捧着鬼头刀的红衣挂刽子手。

高唱戏曲的杀人犯囚。

飞溅的鲜血,爹爹搭拉下颈脖子的人头……

他的心一阵抽搐。

“冬!”一声响亮,余小二从赌场里飞出来,重重地摔在街心上。

出事了!丁不一跃身抢了过去。

余小二嘴角流着血,趴在地上,向他挥挥手:“别管我,快退到巷子里去!”

“妈的!臭小子,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大兴赌场来诈赌!”随着喝骂声,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的汉子领着一群打手,从赌场里了出来。

余小二再次挥挥手道:“丁一爷,快……走!”

丁不一站着没动,余小二是为他进的赌场,他不能丢下他不管。

魁梧大汉怪声叫道:“呵!原来是这臭小子还有个臭后台老板。”

打手们蜂涌而上,将丁不一和余小二团团围住。

赌场里的赌客也全都跑出来,转着看热闹,顿时,街*通堵塞。

魁梧大汉喝问道:“臭小子,你是谁?”

丁不一巍然屹立,没有回答。

一名打手厉声叫道:“咱们庄主魏明龙问你话呢。”

丁不一仍没反应。

打手嚷道:“魏庄主,怎么办?”

魏明龙怒声道:“给我打!”

“慢!”余小二从地上跳起,格身到丁不一身前,“一个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我大哥无关,你们不能伤害他。”

丁不一用手将余小二推开,跨前一步,凛然地道:“魏庄主,你说怎么办?”

“好,痛快。”魏明龙道:“我不为难你们,这一桌赌注共五十两银子,赔银子吧。”

丁不一耸耸肩:“很抱歉,本爷今日没带银子在身。”

“妈的!”一名打手骂道:“瞧这身模样,还在此装腔作势!”

魏明龙环眼扫过四周,嘿嘿一笑道:“没银子也行,就按本庄规矩行事。”

丁不一拱起手:“不知贵庄是什么规矩?”

魏明龙道:“无钱诈赌者,由本庄打手执杖五十。”

街口喧声立止,全街一片寂静。

五十杖,而且是由大兴赌庄的打手执杖,非得要弄出人命来不可!

丁不一坦然的道:“行。”

“啊!”全街爆出一片惊呼声。

“不,要打就打我吧!”余小二高声大叫。

魏明龙大声道:“好小子够义敢,两个一块打。”

丁不一贴住余小二耳旁道:“你忘记我练过什么功夫了?

快退下,少惹麻烦,二十杖就会要你小命。”

余小噘起嘴,再不说话,退后数步。

丁不一撩起衣襟,正要趴下,魏明龙道:“慢。”

丁不一抖抖手道:“魏庄主还有何指教?”

魏明龙阴恻恻地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本庄刑杖的规矩。”

丁不一压住心火:“请赐教。”

魏明龙摸摸后脑勺道:“受杖者必须要脱下裤子光屁股受杖。”

丁不一眼中闪起一团火焰。

魏明龙眯起眼:“怎样样?若不行,我就要下令乱杖二位了。”

打手们举起了手中的棍棒,围观的人群纷纷往后退,大家预料,一场搏斗必不可避免。

此时此刻,丁不一深深后悔能练好武功。他知道凭自己的功夫,决不是魏明龙和这群打手的对手。

种瓜种瓜,种豆得豆。丁不一坦然地笑了笑,做了漂亮的挥手动作,潇洒地脱下裤子,露出白哲的屁股,趴下倒在地上。

他场都怔住了,包括魏明龙,余小二和丁不一自己。<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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