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耻大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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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杀他……”余小二手臂颤抖着,哭声求饶。

丁不一扭头用呆滞的目光看了袁骏星一眼,埋头弓起身子向陈风林三人*爬去。

当丁不一的头钻进阵风林的两胯之间时,袁骏星爆起一阵狂笑。

丁不一缓缓在陈风林三人*爬行,陈风林三人故意扭腰、夹腿,做出各种丑态。

周围的人群不禁发出一阵近似欢呼的哄笑,一扫刚才凝重沉闷气氛。这小子也实中太窝囊了!

丁不一从陈风林三人胯裆下爬出,趴府在地面上。

陈风林眼兴瞧着袁骏星,等候着下一步的行动命令。

袁骏星笑过之后,倒是怔住了。他没想到丁不一真会钻陈风林三人的胯裆。

他是奉命来杀丁不一的,不杀丁不一,回去如何向督主交才?

他已当众宣布,丁不一若钻过陈风林三人的胯裆,便放他一条生路,此话又如何能反悔?

他想了想,耸耸肩:“咱们走。”说罢,举不向街口。

他走过丁不一的身旁时,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堂堂的天老邪鬼王大哥的儿子,居然会是这么个窝囊废。”

陈风林、胡彪和胡汉显然是对袁骏星的决定,感到有些意外,愣了片刻,才急忙追向街口。

“哈哈!”魏明龙大声笨道:“我道天老邪的儿子会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个不中用的货!”

“这种孬种的袋割下来给我当夜壶,我都会撤不出尿来。”

“当街脱脱裤挨打,钻人胯裆,真是埋错了祖坟,丁家才会生出这种不肖之子!”

“哈哈哈!”

打手们哄笑着,随着魏明龙进大兴赌庄。丁不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子摇晃不停。

围观的人群在哗然声中四散而去。

有人骂道:“丁家祖宗十八代的面子,全让你丢尽了。”

有人从丁不一身旁走过,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有人瞪眼:“扬州十里坡桃花园的花花公子丁不一,原来是个钻别人胯裆的孬种。”

有人跺着脚:“为什么不去死?死也比这强胜十倍。”

“呸!”有人狠狠地将口水吐到地上,再踏上上腿。

被袁骏星打落门牙的男人一口唾沫吐到丁不一的脸上:“快滚!老子两颗门牙算是白丢啦。”

顷刻间,街上人都已走尽了。

空荡荡的街心,只剩下了丁不一和余小二,还有一缕昏昏的夕阳光。

丁不一神色忧忧望着街口,嘴里“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人们投掷过来的话,象刀剑一样刺伤了他的心,心灵的创伤象央上的伤口淌流着滚烫的鲜血。

他首次感到一股无法负荷的沉重的压力,双膝弯曲颤栗着,几乎又要跪倒下去。

“啊——”他仰面长号,如丧考妣,泪水犹似泉涌。

在爹爹坟前,他都不曾如此伤心痛哭过。

“丁一爷。”余小二走到他身旁,搀扶住他的手臂。

“我不是丁一爷,不是丁少主,我……是钻人胯裆的窝囊废!”他拼命摇着头,大声怪叫。

“咱们先离开这里吧。”余小二搀着他想往前走。

“放开我,滚,滚开些”丁不一抖手想甩开余小二。

“大哥。”余小二使劲摇着他的手臂,力图使他平静下来。

他歪着嘴唇,用发狂的眼神瞧着他:“我不配做你的大哥,我不是人,是不中用的货,断了脊梁骨的狗。”

“大哥!”

“滚开!”

“妈的,”余小二松开手,瞪起灼亮的小眼道:“你以为我余小爷真要陪着你?你当你是条狗,我说你比狗还不如,你若真是条狗,我还可以宰了你饱吃一顿,可是……”

丁不一挥着手:“你走吧,我不要你跟着我。”

余小二鼓起嘴:“小爷有个怪脾气,你叫我走,我偏不走,你不叫我走,我偏要走。”

丁不一垂下手:“好吧,你留下来跟着。”

“你可是你说的。”余小二伸手失住丁不一,“咱们……”

丁不一赤红的双眼里闪烁着火焰,猛地推开余小二:“你敢骗我?”

陷入绝望的人,不是消沉颓废,自暴自弃,便是暴烈失常,任情发泄,丁不一此刻则是两者惧有。

余小二瞪眼上前,猛推丁不一一把:“你敢言而无信?”

余小二年纪虽小,但阅历丰富,对付醉汉和疯子都很有一套办法。

“滚!”丁不一厉声喝道。

“我打你言而无信!”余小二一巴掌扇到丁不一的脸上。

“我打你但敢骗人!”丁不一回敬一巴掌。

“我打你言而无信!”余小二重复一句,再打丁不一一巴掌。

“我打你胆敢骗人!”丁不一如法炮制。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刹时,已相互扇了对方七、八个巴掌。

他俩过的这种互相打耳光的游戏,往日里扇上三、五十个耳光,谁也不会在乎,现在情况可不同了,两人身上都已带伤,而且伤势不,如何能经得如此一搏?

“哇!”余小工张开嘴,一口鲜血喷到了不一脸上。

丁不一马上有了反应,一股喷泉似的鲜血从口里射出,喷了余小二一身。

两个血人,在血一般的夕阳光下,默然相望。

丁不一神智终天恢复,似从虚无中返回尘世。

他伸手挽住余小二的肩膀:“余二爷,实在是对不起。”

余小二反手勾住他的肩:“丁一爷,咱们是生死兄弟,不要说见外的话。”

丁不一绽开血嘴笑笑道:“你是好样的。”

余小二挺起胸:“你也一样。”

“咱们现在去哪儿?”

“暂且先去镇外余家祠堂歇过一夜,再作打算。”

“余小爷请。”

“丁一爷请。”

丁不一和余小二相互搀扶着走过街口。

两人的步履都十分沉重,脚下的麻石条似在呻吟。

两人寂寞的身影,在街口最后一缕夕阳光中伸缩摆动,渐渐变小,消失。

八桥镇后街口,有一座八孔小石桥。

小石桥北面,一条通向官道的黄土道。

黄土道左侧,一片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

树林里一块小草坪,坪中停一车八人扛的彩帘大轿。

轿旁站着八名手执长枪的枪手。

轿后是八名背插钢刀的刀手。

轿前是八名腰悬利剑的剑手。

清一色的青衣套挂,无顶竹笼,全是精杜的汉子。

单从汉子两颊凸起的青筋便可看出,尽是些武功极高的高手。

轿帘低垂着,看不见轿内的人,但,从这架势上可以得知,轿内的人不是达官贵人,便是江湖或地方上极的权势的人物。

这世道,没有权势的人物,哪会有这般的威风。

没有人说话,二十四名青衣汉子象木似的站立着,只有那双精光闪烁、警惕注视着周围的眼睛,才证明他们是活人。

整个树林中没有一声禽鸣。

所有的飞禽似乎都被彩轿人的神威所慑住,连归鸦也不敢从林空中飞过。

静,真空般的静,仿佛可以听到夕阳滑过林梢的落水声。

光线渐渐地渐下,林坪上只留下了几缕游移的错光。

此刻,一声长啸划过林空。旋即,袁骏星凌空飞落,跪倒在彩轿前。

二十四名青衣汉纹未动,仍如木雕似的耸立着。

“在下袁骏星见督主大人!”袁骏星顿首朗声道。

轿内传出了督主的说话审:“事情办妥了吗?”

“很好。”督主道:“将丁不一的人头呈上来。”

“回禀大人,”袁骏星道:“在下没杀丁不一。”

“哦”一声轻哦,接着是冷森的追问:“为什么?”

“在下认为杀不杀丁不一是一样,所以就没有杀他。”袁骏星道。

半晌,督主道:“说说看。”

“是。”袁骏星微抬起头,“丁不一自丁世伟死后,自暴自弃,流落街头,已成了一名乞丐,在下遇着他时,他正在八桥镇街口捡食馒头。他与小乞丐余小二到大兴赌场诈赌,被赌庄发现,他当街脱裤,领受赌庄杖刑,后又为保一命,他竟从陈风林的胯裆下钻过,实已是个窝囊废。在下因当时向街口围观的人群发过话,他若肯钻陈风林的三人的胯裆,在下便饶他一命,所以……”

“喂。”督主发声打断他的话,“你不会看走眼?”

“大人。”袁骏星极自信地道:“在下愿以脑袋担保,丁不一确是一个无用的庸才,杀与不杀他都是一样。”

“你知道丁不一究竟是什么人吗?”督主难听的怪声在林中回荡。

“不知道。”袁骏星目芒一闪,“他是谁?”

督主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马公公特意为他,离开京城上这儿来的。”

“马公公也来了?”袁骏星僵尸般的脸上透出几分惊异。

督主沉下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立即杀了丁不一,提他的人头与我一起去见马公公。”

“是。”袁骏星顿首道。

“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万一有什么差错,西宫降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督主沉声道。

“请督主放心。”袁骏星凝声道:“在下已叫陈风林、胡彪和胡汉三人,暗中跟着丁不一,要大人一句话,我立时可取他的人头来见大人。”

督主语调提高了八度:“立即去办。”

“是。”袁骏星弹身而走,身形一旋,落叶纷飞之处,人影不见。

黑幕迅速垂东,刹时,林坪已是一片漆黑。

良久,林坪上响起一声低沉而冷厉的喝声:“起轿!”<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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