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梅园试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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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新安镇,一条蜿蜒的黄土小路,伴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弯弯曲曲伸向远方。

路旁是枯萎的深齐腰的荒草和褐色的黄小土,一片荒凉景象。

丁不一和余小二行走在小路上,时不时地回头向后张望。

事情有些古怪,身后不见了跟踪的袁骏星四名鹰犬。

连悄然跟在后面的,江湖经验丰富的白如水也没有发现袁骏星等人的踪迹。

是自己无意中甩掉了袁骏星等人,还是鹰犬们改变了主意?

情况不明,心中疑云翻滚如浪。

有鹰犬们跟踪时,心里很不自在,现在没有了鹰犬们跟踪,又觉得很不习惯。

因此,丁不一和余小二都没有说话,只顾埋头走路。

起风了,风很小,但带着一股冷冽。

风吹拂着小河水,荡起两涟,泛出一层层白色的银光。

路边的枯草在风中发出低低的鸣鸣声,好像是在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又像是在向行人倾诉着么苦衷。

可惜,丁不一和余小二都听不懂它的话。

迎面过来一顶四人杠轿,轿子前后左右,跟着六名身着青衫的仆人,着样子是乡下的哪家富家大宅的老爷子。

小路很窄。四人杠轿占去了大半路面,再加上轿两侧的仆人,便将整个路面占满。

“让开!”走在轿前的仆人朝丁不一和余小二厉声喝喊。

整个路面已占满,让开,能让到哪里去?

丁不一皱起了眉头。难道叫自己让到路旁的黄泥沟里去?

一个乡下土巴老爷,居然这么个架势。

丁不一尚未发件,余小二却早巳按接不住了,踏前一步,双手叉腰,小眼一瞪:“快让开路!”

轿前的两名仆人打个手势,示意轿夫稳住轿子,一齐跨上前来。沉声道:“放肆,大胆刁民,好大的胆子!”

余小二横在路中,翘嘴道:“屁话,既然是大胆刁民,胆子当然就大!”

仆人眼透凶光:“你小子找死?”

很显然,这些仆人在乡里是作威作福惯了的。

丁不一想起了白如水交待的话,凡事要忍住性子,不要惹事,以免因小失大。

他忍住性子,上前道:“路面太窄,无地方可让,睛二位行个方便,侧过身,让我俩从轿旁挤过去就是。”

“哼!”人冷声一哼,袖口一扎,“叫你俩让到河里去。”说罢,就欲动手。

“住手!”一声轻喝,来自轿中。

两仆人立即垂手后退。

“把轿抬在一旁,让他们过。”轿中老爷又低声发话。

两仆人一怔,似乎没有听懂主人的话,待对视一眼后,才对轿夫喝道:“让到一旁到路旁”,站在轿侧的仆人哪敢怠慢,赶紧退到轿后。

轿给人让了路。

丁不一和余小二走过轿旁。

丁不一拱手施上礼道:“谢谢老爷让路。”

轿内老爷道:“不必客气。”

余小二眉头猛皱,抬手摸住了后脑勺。

两人继续上路。

余小二扭头看看身后。

四人轿子已走出了好远。

丁不一道:“人家已经让路了,你还不满意?”

“哦!”余小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总觉得这轿内老爷的声音,我象是在哪儿听到过。”

“不会的。”丁不一道,“这乡下老爷的声音,你会在哪儿听到过?快走吧。”

余小二没再说话,开始专心赶路,但镀紧的眉头却没有展开。

小路已到一座拱形小石桥前。

过石桥便是洪庄。

余小二突然面色仓慌地抓住丁不一的衣袖:“我想起来了,那轿中人的声音象是那位马公公的声音!”

丁不一脸色候变:“你没听错?”

余小二道:“那个老太监,乌龟王八蛋的声音,我还会听错?绝对错不了!”

“糟糕透了顶”

洪院大屋座落在洪庆西隅。

大院屋前挤满乡民。

“真是死得惨。”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我看是胡说八道,要不,洪大娘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全家遭此惨死?”

乡民们正在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丁不一和余小二挤身向前。

突然,有人拉住了丁不一的衣袖,扭头一看,原来是女扮男装的白如水。

白如水向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冲动蛮撞。

丁不一挤到人群中,踮脚往里面张望。

院闪空坪上架起了一张桌子,桌旁坐着身官服的县令,四名衙役守立在院门和桌子旁。

院坪地上并排搁着六具尸体,件作正在验尸。

尽管丁不一许多年没去过柳荫园,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搁在东首的第一具尸体就是宋良安。

紧挨着宋良安的是一具年逾七十的老太婆的尸体,看摸样是宋良安的岳母,也就是洪院大屋的主人洪大娘。

接下来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不用说该是宋良安的妻子。

往下是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刚才乡民说是一家人,应该是宋良安的儿子儿媳和孙儿。

丁不一胸中怒火中烧。这些恶贼连老太婆,小孩子也不放过。

此时,已验过尸体向县令禀报:“六人皆是被钢刀割断颈脖血脉失而亡,凶手手法准确,娴熟,显然是惯犯!”

验女尸的老婆子随后凛报:“洪大娘和、采大嫂除刀伤之外,身上没有其它伤痕,儿媳妇则死前被凶手轮暴过,核计至少是五人以上。”

县令闻报,长长的脸颊上挂着一抹淡淡的愁容。

六条人命加上轮暴,凶手在五人之上,这案子可是不小。

县令缓缓站起身,阴沉着脸,带着两名衙役,进入房中勘查。

丁不一和余小二攒紧了拳头,几乎想要冲进院屋里。

白如水扯着两人衣角,低声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丁不一和余小二跟着白如水退出人群,离开了洪院大屋。

三人站在小河旁,凝视着哗哗的流水。

风已加大,吹过河堤荒沟,摇撼着光枝树和枯草,发出一阵阵低哑与尖锐交替的嘶号。

大地在这宛若冤魂瞅泣哀哭的嘶号中,打摆子般的颤抖瑟缩。

清新的空气中隐有浓浓的血腥。

是那位马公公带领青衣侍卫杀害了宋良安全家。

是马公公的青衣侍卫轮暴了宋良安的儿媳妇。

这群该杀的恶贼!

丁不一面对着被阳光染红的小河流水,一次又一次地发誓:“干爹!待我学好七邪剑法之后,一次替您全家报仇雪恨!”

他心中更坚定了学七邪剑的信心和**。

他侧脸对白如水道:“水姐姐,咱们走吧。”白如水很高兴他能自已从沉缅中醒来,点点头道:“这件事先搁着,待学完七邪剑法后,与侯登天的事一起解决,我会尽力帮你的。”

他凝视着她:“谢谢你,你真好。”

她眸子中闪着迷人的光:“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

他心火顿炽,凑过脸去:“我知道,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

白如水笑了笑,想说什么但未说出来。

不错,她是因为爱他才帮他,她是属于那种舍身殉情的女子。但,她决心毁帮堂而跟他浪迹天涯,却还有一层目前尚不能说明的原因,她这也是在执行师傅的遗命。

“余二爷,咱们走吧。”白如水对痴望着河水的余小二道。

“哦!”余小二嗯了一声,急跨两步,追上白如水道,“水姐姐,小弟有个问题想向姐姐请教。”

“什么问题,问我不就行了,干嘛麻烦水姐姐?”丁不一随后跟来。

“哎,你别过来。”余小二挥着手道,“这问题只能问水姐姐的。”

丁不一抿抿嘴,放慢了脚步。

余小二轻亏声问白如水道:“这夫妻……夫妻之后,是不是就……会有小孩子?”

白如水大声道:“夫妻回房之后,当然就会有孩子了。”

“轻…点,”余小二凑过去,“如果只有……一次呢?”

白如水虽然还是个黄花闺女,但毕竟是个豁达的女人,于是道:“那就要看情况了,有些夫妻一夜之后,妻子也会有身孕的。”

“糟啦,糟啦。”余小二皱起眉头,跺着脚咕晤着。

丁不一大步赶过来:“你是害怕小雯有身孕?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说就说,我一生就最怕小孩就像我爷爷怕我爹,我爹怕我一样。”余小二歪起头,哭丧着脸道,“要是小雯给我生个小乞丐,我就有得麻烦了。”

丁不一打趣道:“我看小雯准有了。”

余小二埋下头:“这就麻烦了,麻烦……”

丁不一走到白如水身旁悄声道:“他不喜欢小孩,可我喜欢。

水姐组,什么时候替我生个儿子?”

“你……真坏!”白如水红排满面,心里却是甜透了。

三人虽在说笑,中却是疑问重重。

马公公为什么要杀宋良安全家?

薛宇红袁骏星为何不再跟踪自已?

原因何在?

三人带着这层层的谜团,踏进了山东境内。

尽管再三证实身后没有跟踪者,丁不一余小二和白如水仍慎重地绕了一个大弯子,才折上去曹庄的路。

没有了尾巴,这一次是三人同行。

十里坡梅花园在曹庄和桃花园在扬州一样的著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踏上称河畔的一块坡地,一座庄园出现在眼前,那便是梅花园。

梅花园外观上有些像桃花园,但比桃花园占地要小,规模要小,气势也要小。

梅花园是不向外开放的,所以庄园门前冷冷清清,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

门前的小路上,一片落叶,一片灰尘,给人一种萧索之感。

三人走进庄门。

白如水塞给看门人一锭银子,看门人便将三人带到前院的客厅。

说是客厅,实际上就是一间备有两张小桌,两条板凳的木房子。

一名仆人走进房来,先给三人沏上茶,然后认准了丁不一道:“公子大驾光临小庄,不知有何贵干?”

丁不一大刺刺地道:“在下金沧海,久仰曹庄古里坡梅花园庄主的大名,今是特地前拜访。”

仆人客气地道:“原来是金公子,失敬了,庄主知道金公子驾到,定会十分高兴亲自出来恭迎公子,只可惜庄主不在庄中,外出去了。”

丁不一轻“哦”一声:“庄主出去了,但不知何时能回来?”仆人道:“庄主外出素无定日,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说不准。”

丁不一又问:“庄主什么时候离庄的?”

仆人想了想道:“三个月前。”

白如水向丁不一丢个眼色。

丁不一呵呵一笑:“庄主出去三个月,想必就要回来了,我们在此待他。”

仆人皱起眉头:“哎,我说过他边许一年半载不回的。”

丁不一含笑道:“不要紧,我们可以等。”

仆人不觉一怔。这是哪道子容来了?

余小二在板凳上翘起脚,接口道:“我们在这里住下,等十年八年也没问题,你不必要为我们*心。”

“请……在此稍候。”仆人转身退出房外。

白如水丁不一和余小二三人相视一笑。

片刻,仆人领来了一位班头。

班头笑着自我介绍:“小人梅花园管家梅校胜,三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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