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山墓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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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二噘噘嘴,叹口气,回到杂屋。

白如水收拾好碗筷后,回到卧房,披散着秀发,开始梳妆。今日一早起床做饭,还不曾收拾头上的装饰。

此时,她已恢复女儿的容貌此男装打扮更透几分妩媚。

她心事重重地梳着秀发,忽然,她的手顿在空中,然后缓缓落下,在腰裙的内夹里带里摸出一颗小香珠。

她撒开五指,默然地注视着在手中滚动的小香珠。

这是一颗奇特的珠子,名日龙珠,实际上珠子并不泛香,但却像夜明珠一样闪烁着奇丽的光彩,如果用指头拎着,对着光亮从珠孔中看去,可以看到珠内有一条金龙在张牙舞爪地飞腾、翻跃。

这就是师搏临终前向她提到的那颗决定她一生命运的龙珠。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

惨淡的蜡光照着白如烟消瘦的脸,微弱的呼吸声像悬着的丝线,随时都可能扯断。

她紧靠在纱棉床边,握着白如烟颤抖的手,泪水像泉水一样流淌。

她知道师傅不行了,即将撒手人世,远离自己而去。

“师傅。”她悲声切切,柔肠寸断。

“水儿,”白如烟振作起精神道:“有生当然是有死,这是必然的事,没什么可悲伤的。”

“可是……”她悲声哽咽,说不出话来。

自如烟攒紧了她的手道:“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她点点头,芳心扑腾乱跳。

白如烟向她描述了一番龙珠的形状,然后道:“今后若有人执龙珠来找你,或你遇上执有龙珠的人,你就跟他走,他将带你找到你的归宿。”

她困惑不解:“为什么?”

白如烟气促地道:“日后你自然会明白,请答……应我。”

她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师傅临终的话,她不能不依。

她闪着泪花的眸子瞧着师傅:“我答应。”

“好……好。”白如烟声音突然低下,喘不过来:“请他替我杀了薛……”

她知道师傅指的是谁,于是道:“我会的,只是百毒帮以后怎么样?”

白如烟咕噜着道:“解……散,我在这百花堂下埋……了炸药,炸……炸……”

她贴近师傅的脸:“弟子明白了。”

白如烟拼命地睁大着眸子:“你要尽力帮……龙珠人……但是……但……是”字还未出口,头猛然一歪,栽倒在梳巾里寂然不动了。

悬着的丝线断了,师傅停止了呼吸,睁光黯淡下去。

师傅在“但是”后面,还想说些什么,但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她在丁不一救到百毒帮百花堂时,一个蒙面人送来了这颗龙珠。

蒙面人对她说,这颗龙珠的主人便是丁不一,并要她帮助丁不一练成七邪剑,同时要求她在丁不一练成七邪剑之前,不要告诉他这颗龙珠的事。

丁不一就是龙珠的主人?她半信半疑。

在百花堂卧室,她确定丁不一是爱自己时,惊喜欲狂,不管丁不一实际是不是龙珠执有者,她已认定,他就是龙珠的主人。

她愿意为自己心爱的人冒一切风险。

她决定执行师傅的遗命。

她炸毁了百花堂,解散了百毒帮,跟随丁不一浪迹在充满着险恶的江湖,执行着自己尚不知道的神秘的使命。

她是毫无怨言的,只是师傅最后一个“但是”意味着什么呢?

她呆呆地痴立着。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居然没有听见。

“水姐姐。”是丁不一的声音。

白如水猛然惊醒,急忙把手中的龙珠悄悄寒进腰裙里,“哦,是你来了。”

丁不一满面忧愁,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根本没发现白如水手中的龙珠。

“唉。”不一叹着气,在白如水身旁坐下:“我看我实在是不行,我还是放弃吧。”

白如水扭过脸,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他,良久,道:“难道你真是个窝囊废?”

丁不一的心像被刀猛刺了一下,全身一阵痉挛,两只冒火的眼睛瞪着她道:“连你也这样看我?”

白如水镇静地道:“难道怕苦畏难,中途而退,这能算是英雄好汉,有志男儿?”

丁不一沉声道:“我不怕苦,也不畏难,但我怕慕容久酒会对我失去信心,他若是失去了信心,我还能干什么?”

白如水道:“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有志者事竟成。”

“时间!”丁不一低声嚷道:“我没有时间!一个月之内,我怎能学会这几十年才能练到梅花万朵这成火候的梅邪剑?”

白如水一时语塞。

丁不一并非气馁,而是说的心里话,他功底这么差,犹是聪明绝顶,一月之内也决无法练成梅邪剑。

难道师傅的“但是”就是指……她心思又回到师博身上,不觉面色郁悒。

丁不一知道此刻白如水的心思,只道她是为自己刚才的话生气了,想起她为自己所作出的牺牲,他心中觉得很过意不去。

“水姐姐,对不起。”他靠拢到她身旁,柔声道:“我一定好好练剑,尽力去练剑,至于能不能练好,就凭天命。”

白如水潜心在想师傅的话,丁不一说些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见。

她想起了师傅要她请执珠人杀薛宇红的话,眼中不禁猝然涌上两颗泪珠。

看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是丁不一练不成七邪剑,就是练成了七邪剑,丁不一能杀得了薛宇红?

丁不一见到白如水眼中的泪花,不觉慌了,双手抱住她的肩头道:“水姐姐,别这样……”

“该练功了。”竹帘外响起了慕容久酒的声音。

丁不一急忙松开双手,站起身来,转身面向房门。

慕容久酒左手用连鞘剑挑着竹帘,右手叉着腰,满脸的不高兴。

余小二站在慕容久酒身后,挤眉弄眼的打着手势,表示自己刚才实在是无法向丁不一告警。

白如水秀发如瀑布披洒肩头,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向慕容久酒解释。

慕容久酒剑鞘一抖。放下竹帘,就往外走。

“哎,慕容叔叔。”丁不一大步追出房外。

白如水秀脸上透出一抹忧虑。

这个误会,又给丁不一的练剑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连三天,慕容久酒没说一句话。

余小二内气功法,三天之内大有长进。

丁不一还在练梅邪剑的第一招“傲雪寒梅”,仍是下盘不稳。

白如水心中已隐隐感到不安,丁不一练剑若是如此练下去,恐怕将是一事无成。

夜里,余小二已经睡去。

慕容久酒在神案蒲团上打坐。

白如水来到丁不一的房中。

丁不一光着身子,赤着脚,浑身汗水淋淋,在房中练拿桩的下盘脚功。

白如水走到他身旁,轻声道:“歇吧,别太累着。”

丁不一咬咬牙道:“我要练,一定要练好。”

白如水思忖片刻,道:“依我看来,照你这种练法,就是把身子练垮,也练不好的。”

丁不一恨恨地甩甩手,一屁股坐到床沿上:“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如水走过去,掏出手帕,揩去他身上的汗水,然后又替他披上衣服。拍拍他的肩头道:“别急,慢慢来。”

“慢慢来?”丁不一瞪着她,“还有五套剑等着我去学呢。”

白如水若有所思地道:“也许余小二说得对,你练得确实不得法?”

丁不一道:“哪你说我该怎么练,难道只练一两招绝活?”

白如水心一动道:“没错。”

丁不一傻了:“没错?”

白如水道:“金面佛受你爹爹临终之托,要你在七个月内学会七套剑法,依照你现在的剑术功底应该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爹为什么要你去学呢?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丁不一似有所悟:“投机取巧?”

白如水点点头:“无论你怎么叫都行,我想这七套剑法中一定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你要找的就是这些联系,要练的就是七剑相通的一招式,或是两招式。”

“对啦。”丁不一道:“我在独弧叔叔那里学的就是长邪剑谱中的最后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

“这就对了。”白如水道。

“不过。”丁不一摇摇头:“也许不对,这招式实际一点儿也不管用,连个普通的毛贼也应付不了。”

白如水凝眉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看不如向慕容庄主讨过剑谱,咱们仔细瞧瞧了。”

丁不一为难地道:“慕容叔叔心情不好,我第一招剑式还未练好,就向他讨剑谱,恐怕他会……”

“刷!”竹帘姚起,慕容久酒出现在房门外。

“给你梅邪剑谱。”慕容久酒抖手一扬,梅邪剑谱飞落到了不一手中。

“慕容叔叔……”丁不一捧着书本。

“不用多说。”慕容久酒截断他的话,“既然我肯教你梅邪剑,就能将剑谱给你看,至于能看出剑招中的几式变化,就要靠你的悟性了。”

谢幕容叔叔,丁不一一边道谢,一边迫不及待地翻开了剑谱。

慕容久酒对站立在一旁的白如水道:“白姑娘,这剑谱只能给丁公子一人看,你也是江湖中人,其中的道理自不必要我说明。”

白水浅笑道:“慕容庄主放心,小女子虽然关心丁公子练剑,但不会偷看剑谱的,同时也决不会做出任何越轨的事情。”

她的话中有话,暗为三日前误会进行的解释。

慕容久酒心中明白,久积在脸上的阴霾散去一半,“我相信你。”话音顿了顿,又道:“你做的菜很合的口味。”

“谢谢庄主。”白如水笑道。

慕容久酒放下竹帘,准备离去。

丁不一突然嚷道:“慕容叔叔,这剑谱怎么少了一页?”

竹帘外掷来慕容久酒一句话:“那页残缺不全没用的剑式,已被我撕下封酒坛子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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