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变态太监(1 / 2)
丁不一和余小二登上白鹤酒楼。
“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笑脸恭迎,将丁不一和余小二引到西隅的一张空桌旁坐下。
时近正午,楼堂几乎已是座无虚席。
余小二萍起桌上茶壶,对着壶嘴就喝,嘴里犹自喃喃的喝:“小二……快给小爷上……酒菜来……”
丁不一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奇怪!怎么没见到白如水和江春花?
白如水很守信诺,若无意外,她此刻庆在白鹤酒楼,难道……
他心弦骤然收紧,眼皮连连跳动。
他正等找小二过来问话,一个满腮胡须的青衣大汉走到桌穷。
青农大汉盯着丁不一道:“阁不可就是金沧海公子?”丁不一打量着对方,沉静地道:“在下就是金沧海,壮士有何指教?”
青衣大汉道:“咱们主人想见见你。”
丁不一道:“你主人是谁?”
青衣大汉道:“你的朋友。”
丁不一眯起眼:“是吗?”
青衣大汉点点头:“决不会错。”
余小二突然插嘴道:“骗人是乌龟王八、兔子贼,老婆偷人养汉!”青衣大汉微微一征,随即道:“行。”
“你行,我还不行。”余小二放下手中茶壶,眯起眼睛看青衣大汉,“大爷此刻没空,也没兴趣去。”
青衣大汉冷冷一笑:“你们非去不可。”
余小二瞪圆了一对小眼,鼓起的腮帮就像一趴随时要爆裂的皮球。
丁不一沉声道:“为什么?”
他面色冷峻,已意识到了不对。
果然青衣大汉扁扁嘴道:“因为白如水和江春花姑娘,在咱们主人那里恭候二位。”
“不!”余小二低声嚷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相信白如水和江春花,这么容易就栽在别人手中。
丁不一抿紧了嘴,他也不相信。
青衣大汉从衣袋里掏出两只头替,扔到桌上:“信不信由你们,一个时辰这内,你们若不赶到广缘寺,就准备替白如水和江春花收尸吧。”
丁不一和余小二各抓起一只头簪,凝目看过,同时开口道:“不借,这是她俩的头簪!”
扭头张望,青衣大汉已没不见了踪影。
“怎么办?”余小二问。
“还能怎么办?”丁不一咬咬牙道,“马上去广缘寺。”
广缘寺,在沙河镇外十里。
一座荒岗。
一座破庙。
一片杂树林。
相传广缘寺是化缘和尚广济大师,云游天下,到处化缘,用五十年化缘之财,在这座他出生的荒岗上,修建起了广缘寺庙,据说寺庙当年香火很旺,经传数代香火后,该寺出了个*僧,致使庙寺名声败坏,从此香火渐冷,最后成了一座废庙。
庙门前横躺着一具流浪汉尸体。
这流浪汉被头散发,胸膛、肚腹皆被切开,死状极惨。
丁不一看到这具尸体时,双目泛赤,心中杀心顿炽。
好凶狠的歹徒!真是不杀不以平民愤!
余小二瞳孔张开,双腿发软,只觉得一阵恶心欲呕。
庙内传来呵呵的笑声:“丁总捕头,好胆量,果真来了!”
马无良!丁不一刹时怒火中烧,两眼精芒进射。
马公公!余小二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几乎又尿湿了裤子。
丁不一深吸口气,带着一贯的潇酒和傲然的气势,昂首踏进了庙门。
余小二颤抖着脚,跟在丁不一身后。
破旧的庙殿里,蛛网斜挂,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
一座缺角的神台。
神台前,一张缺一条腿的三脚太岁椅。
太岁椅中端坐着神态俨然的马无良。
太岁椅两旁,分立着八名番着黄色衣挂的侍卫。
神台上,一尊不知名的猛将神像,神像少了一条腿,独脚站着,龇牙咧嘴,相貌十分狰狞。
丁不一在殿中站定,炬电似的目光盯着马无良道:“马无良,果然是你!”
马无良嘿嘿一笑:“当然是我,魔花谷的一段仇怨尚未了结,即使我不找体,你也会找我的。”
丁不一厉声道:“马无良,你私带内宫侍卫出应该,该当何罪?”
马无良不以为意,仍笑着道:“你以为西宫太后能大得过皇上?”
“哈哈哈!”马无良爆出一阵尖笑,“咱们无须去争论这些问题。实话告诉你,老夫是奉西官太后之命,前来追捕宫中逃跑的宫女的。”
“追捕逃路的宫女?”丁不一为之瞪然。
余小二用手肘撞撞了不一,悄声道:“当心老狐狸用两位姐姐来要挟咱们。”
马无良眯起三角眼,阴阳怪气的道:“我现在已经抓到了两个逃跑的宫女。”
“你把她们怎样了?”丁不一焦急地问。
马无良一付猫戏耗子的神情,悠悠地道:“我没把她们怎么样,现在就看你要把他们怎么样了?”
丁不一忍着气:“她们在哪里?”
马无良缓缓地举起手,轻轻一拍。
殿堂侧房里,走出了曾东洲和四名押着白如水与江春花的侍卫。
白如水和江春花目光盯着丁不一,嘴唇在激动,但发不出声,很显然,她俩已制住穴道,连哑穴都被封住了。
曾东洲押白如水和江春花在猛将神像前站定,翘起嘴唇,朝丁不一一个冷笑。
丁不一愤然道:“卑鄙无耻!”
“卑鄙?”马无良冷声哼道,“卑鄙是种制敌的手段,如果运用得巧妙,会很有成效,我是个只讲目的,不讲手段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无论什么手段都行,卑鄙作为一种手段当然也例外。”
丁不一冷声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马无良沉声道:“交出皇上密旨,然后自断右臂,便可保住你两泣未婚妻的性命。”
“放你娘的狗屁!”余小二愤然叫骂出口。
马无良怪声道:“是谁在做宿头乌龟,背后骂人,没胆量站起来说话?”
“娘的”余小二身从丁不一身后迈出,“老子江南三省捕头余大爷。”
“皇上昏昧,居然用这种小叫花子当三省捕头,天下怎不大乱?”马无良晃着头,冷言一笑。
“呸!”余小二正色道:“狗太监!你竟敢辱骂皇上,真是罪该万死,还不快纳头来。”
马无良眨了眨三角眼,脸上露出一丝阴残的笑:“丁不一,有人说,你是好兄弟,能为朋友,两胁插刀,在所不惜,我今日倒想看看,你是朋友要紧,还是女人要紧。”
丁不一和余小二的脸色倏变。
这个老狐狸想耍什么花样?
马无良手一举,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
曾东洲手臂抬起,一把刀勒在了白如水的颈脖上。
马无良嘴唇一刻苦,吐出六个冷冰的字:“把余小二杀了。”
丁不一和余小二同时瞪圆了眼。
马无良继续道:“你若不杀余小二,我就先杀白如水,再杀江春花。”
当,丁不一的天邪宝剑出鞘了。
他冷青着脸:“你敢。”
马无良嘿嘿一笑:“我有什么不敢?”说着,左手再次上举。
曾东洲手腕一紧,眼睛泛红,脸腮旁的一撮红毛高高翘起。
寒光溜溜的刀,一尺五寸长,勒在白如水的脖子上刀锋已经入肉,两边一片紧白,鲜血顺着刀锋渗出。
白如水瞪圆的眸子瞧着丁不一,她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声来。
江春花脸已扭变了形,但被两名侍卫挟住,穴道被制,根本无法动弹。
“不要。”丁不一发出一声惶急的呼喊。
马无良笑了,笑得很得意,很开心。
余小二的脸涨得通红,曾东洲歪起头故意怪声道:“丁总捕头不要我再往下发了?”
丁不一咬紧了嘴唇,鲜血从唇边渗出。
马无良敛起笑容,声音变得格外的冷:“将余小二杀了。”
丁不一双目喷火,目光似电。
马无良冷沉地道:“老夫很想看看,一定力深厚的人,在被迫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时,究竟会是怎样的表情。”
丁不一咬紧的嘴唇里,一字一吐:“你不是人。”
马无良并未动怒,无动于衷地道:“皇上说我不是人,西宫太后说我不是人,现在丁总捕头也说我不是人,也许,我原本就不是人。”
白如水知道丁不一不会杀余小二,也不会眼看着自己杀,但却又无可奈何,这可怎么办?她很是为丁不一着急。
江春花涨红了脸,头在攒动,眼神狂乱,显然也在情急之间。
女人是最胆怯的人,也是最勇敢的人。
这两个女人在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刻,想到的却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如何才能使丁不一摆脱困境?
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让丁不一受到马无良的威胁。
如何才能让丁不一不受到三威胁?
关键的关键,就在于身上被制的穴道。
如果能解开穴道,不再受制,丁不一就不会受到威胁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
马无良点穴的手法很奇特,白如水已用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开身上被制的穴道,有时觉得只差那么一点点,但终究不能奏效,看江春花的表情,情况也大致一样。
她很着急,心绪比丁不一还要乱,根本感觉不到颈脖上的疼痛。
血在流,顺着脖子倘进胸衣里,染红了衣领。
蓦地,她发觉神台上的猛将神像目光猝然一闪。
奇怪!这尊破旧的神像怎么会目芒闪烁?
她想扭头看个仔细,但脖于被刀锋勒着,无法扭转过来。
丁不一紧皱的头一挑:“好,我答应你。”
马无良尖红着嗓于道:“怎么样?”
马无良三角细眼闪烁出蛇一样的寒光:“是杀余小二,还是让白如水和江春花死?”
他神情有几分紧张,像是自己在作艰难的选择。
他是个恶魔狂人,他渴望在丁不一的痛苦选挥中,以寻求欣慰与刺激。
丁不一的答复,出于他的意料:“我愿自断右臂。”
马无良的细眼瞪圆,眼珠几乎从细小的眼眶里冒出来了。
余小二两颊的青筋突地暴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