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失陷地门 背叛之刃（2 / 2）

“这也是修行。”念荼罗饮了一口茶，“苦行法门，残身不如残心，这一遭念荼罗没白来。”</p>

“守关者悟了？”</p>

念荼罗发出一声苦笑：“哪有这么简单。”</p>

“那守关者对缺舟有何指教？”</p>

“用谁的身份指教，大智慧？念荼罗？”</p>

缺舟指着念荼罗说道：“你喜欢哪一个，便用哪一个了。”</p>

“不知道。”</p>

“嗯？”</p>

“我连自渡也不成，如何渡人？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留给诸位佛友参悟。”念荼罗起身看着面露惊讶的缺舟，“四大天护中的逾霄汉也是苦行法门的修徒，希望你们……”</p>

“罢了，各有各的缘法；罢了，自顾尚且不暇；罢了，此身已了，何必牵挂。”念荼罗毫无留恋地掉头离去，“各位佛友，修行路上，再会。”</p>

“缺舟谨代表大智慧，”缺舟向念荼罗深深鞠躬，“恭送佛友。”</p>

雪山银燕等人一路疾行，通过广泽宝塔遗迹之后，停下脚步修整，等待俏如来等人回来。</p>

忽闻——</p>

“啊？钟声！”</p>

“怎有可能，在这个地方听到，而且两次接的这么近！”</p>

雪山银燕与风逍遥震惊回头，不敢置信地望向达摩金光塔，明明已经超过遗迹三十里，竟然还能听到钟声。</p>

“呃……啊……追……追随……”</p>

“追你老母，我早就在提防了。”风逍遥一掌劈晕万雪夜，“银燕，快离开，快啊。”</p>

“但是……大哥……”雪山银燕痛苦地捂着头，“啊……我……”</p>

“别乱了，没时间拖延。记住，有多远跑多远，别回头！”风逍遥背起万雪夜狂奔，“走啊！”</p>

第二次的钟声响起，伤痕累累的锦烟霞抬头，面上不见慌乱，只有镇定与决绝。</p>

“魔物，为何顽抗？”独眼龙不解地看着她，豹眼镶金刀刀尖滴血。</p>

“我抵抗的理由，你总会知晓，总有一天，会知晓。”锦烟霞受到影响，捂着头汗流不止，“啊……”</p>

“放弃抵抗，让俺为你治疗。”</p>

“我在佛国，记不得经文，悟不了禅机，学不成慈悲。但是，你们强逼不了我，这是，我在佛国唯一学会的事情。”锦烟霞垂下头，长啸一声，周身魔气雪花狂舞。</p>

看见锦烟霞双足开始石化，独眼龙震惊地向前一步：“你做什么？”</p>

“你们夺走不了，我最珍贵的……”锦烟霞散尽修为，颤抖着捂住心口，落下一滴真情泪，“记忆。”</p>

不愿遗忘，那最真挚的感情；不愿抛弃，那最重要的回忆。锦烟霞，自封石中。</p>

俏如来向东南而行，纵使颠倒梦想在手，阻止了记忆的流失，却阻止不了内心的自责、悲伤与痛苦。</p>

其他的人，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平安，而自己是否还有能力扭转乾坤。俏如来不敢想，只怕越想，察觉自己失去的越多。</p>

“哈……哈……哈？”俏如来猛然止住脚步，看着挡在前方的黑影，颤抖的手慢慢抬起，指着这道熟悉的背影。</p>

冷漠、残酷，如同九龙之局那一日，又像海岸送别那一天，唤醒了俏如来不愿想起的回忆。</p>

“你做了正确的判断。”无我公子缓缓转身，平静地看着俏如来，“没让吾在此白等。”</p>

他的脚边，倒着昏迷的燕驼龙与梁皇无忌，他们身上的伤势，向俏如来宣告着无情的背叛。</p>

“为什么……”俏如来将双拳紧握出血，终于攒够力量，问出那句没能出口的话，“为什么！”</p>

“不为什么，我喜欢。”无我公子射出剑气，击落俏如来手里的剑，“逃吧，还有三十里。你，还有机会。”</p>

话音甫落，俏如来步履急促，没有看地上的人，没有看颠倒梦想，没有问三项王骨，也没有问他的理由。</p>

无我公子拂过鬓发，吸来颠倒梦想跟上：“为什么？因为回不了头啊，就像你现在一样。”</p>

俏如来在树林急急而奔，就算已经通过宝塔遗迹，他也不敢停步，因为他不知道，身后的人什么时候追上来。</p>

行至三十里处，俏如来停下喘息，向后看了一眼，无我公子并未追上。俏如来茫然转头，捂着作痛的心口，一步一步，艰难向前。</p>

然而前方，另一道熟悉的身影负手等候。</p>

“雁王……”看到雁王拦路，俏如来竟不感到意外，反而有种理应如此的感觉。</p>

见过大智慧、缺舟之后，他便猜到，雁王会介入这场战争。只是他没想到，缺舟说的人，不止雁王。</p>

雁王转身面对俏如来：“我称赞你，地门钟声五十里的范围，你毫不放松，足足退出八十里。”</p>

“你也是来羞辱我的吗？”俏如来向他走去，声音中难掩悲痛，“还是，来杀我的？”</p>

“是……”雁王对着俏如来轻声说道，“回头看。”</p>

俏如来颤抖着回头看去，只见无我公子站在身后，握着颠倒梦想向他刺来。</p>

当——</p>

钟声过后，颠倒梦想剑锋滴血，模糊了八十里的界线。随着剑身缓缓抽出，俏如来不支地倒下，视线逐渐被黑暗笼罩。</p>

“可惜了。”无我公子收起颠倒梦想，拎起俏如来为他止血，“遇到拦路贼，算你运气差。”</p>

雁王看着无我公子说道：“钟声先响，你慢了一瞬。”</p>

“一次钟声留不住他，”无我公子将俏如来甩到背上，“我也助他恢复，是你输了。”</p>

“留下他就是我的胜利。”雁王侧头睨视着他，“但是，我准你赢一次。一颗断云石，一个问题。”</p>

“增幅钟声的东西是谁打造？”</p>

“鲁缺。”</p>

无我公子转身侧目：“他会死。”</p>

“他的命很重要吗？”</p>

“重不重要我不在意，”无我公子缓步离去，“我只在意，你的断云石够不够我赢。”</p>

“我会期待。”说完，雁王转身扬长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