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阴魂（2 / 2）

但……所幸这皇甫氏的命是保住了。</p>

辛夷柳按照栀子调配的药方又服用了七日，一共服用近半月，入夜后，她已经安睡如常，脸色气血都恢复得挺不错。</p>

皇甫正祥和辛夷柳都发自内心的感激栀子，这日栀子与安和又收到了皇甫正祥的设宴款待，但这一次与上次设宴不同，因为辛夷柳也参加了。</p>

席间辛夷柳紧挨着栀子就坐，不住地为栀子夹菜，看栀子的眼神是愈发的亲热且充满感激。</p>

她袖中的拨浪鼓又不经意间掉落在地上，发出“嗙啷——”的响声，辛夷柳急忙想弯腰去捡起来，栀子比她快了一步，替她拾起来，交还到她手上。</p>

看来这辛夷柳当真挺在意这个拨浪鼓的。</p>

栀子假装不经意间问起了辛夷柳关于这个拨浪鼓的事：“这个拨浪鼓有何特别吗？我见你便是病中，也从不离身？”</p>

辛夷柳举着那拨浪鼓不自禁地晃荡了几下，那拨浪鼓发出清脆稚嫩的鼓响，她幽幽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旧事：“其实……这拨浪鼓是我孩子晨晨最珍爱的玩具……也是他刚满周岁时，他爹爹托人买来送他的礼物……”</p>

“阿柳……”那皇甫正祥见辛夷柳看着他，目光灼灼，却不自禁溢出了泪光，想要阻止她说下去，可话到嘴边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喉间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下去。</p>

那辛夷柳这才对栀子娓娓道来：“晨晨是我和我家相公的孩儿，才不过三岁聪明可爱，活泼好动，可惜……他还是没有活过三岁……”</p>

原来就在辛夷柳患病前的两年前，三岁的晨晨被一个贴身丫鬟带着去家中的水塘边戏耍，手里的拨浪鼓一摇一晃间，不慎落入了水中。</p>

那丫鬟年少无知，不经人事，不太明白独自将一个三岁的孩童留在水边有什么害处，她只是嘱咐晨晨，要他在水边等着自己，而她自己却跑开去找竹竿，想替晨晨捞起那个拨浪鼓。</p>

“可……等我赶到时，小少爷……小少爷……他……已经……已经……在水里了……”</p>

辛夷柳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小丫鬟在对自己描述自己儿子如何溺毙在水中时，那无辜又无知的神情。</p>

她恨过，也怨过，痛过，也哭过……可是，再如何痛恨这种不知所谓的仆人，老天也不会还给她一个晨晨了。</p>

“这个拨浪鼓……便是晨晨临死都要抓在手里的东西，我……我……我想……他或许当真是这么喜欢这玩具的……”</p>

辛夷柳说了半天，再看那拨浪鼓，那上面似乎还带着昔日儿子的笑脸和稚气，一想到儿子已经与他们天人永隔，她便泪流满面，不能自已。</p>

栀子听完，有些疑惑：“怎么……你家儿子当时是为了捡这个拨浪鼓吗？”</p>

辛夷柳点点头，泪眼婆娑地抓了栀子的手，回忆令她苦不堪言，她忍不住地颤抖：“不是还能是什么？若非他如此喜欢，又怎会……自己那样等不及跑到水里去捡这拨浪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