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美术馆的怪谈（2 / 2）

匆匆忙忙答应了热情的洋子小姐的邀约，远山夜一落荒而逃。</p>

在节目里出镜，甚至混个电视剧龙套什么的，也不是说不可以，但不能是现在啊！</p>

万一过几天被宫野明美看见了，不知道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怀疑。</p>

【这不就是你多管闲事的结果么？】</p>

胳膊底下的泰罗凉凉地说了一句。</p>

不过看起来已经放弃阻止了。</p>

因为上下只差了两层，远山夜一直接从楼梯间走下自己住的23楼。</p>

刚到单元门口，再次拍了拍脑门，转身去电梯间按了电梯。</p>

【大晚上的，你还要去哪儿？】</p>

泰罗随口问。</p>

“去通知一下落合老先生啊！”</p>

“要不然他万事俱备，明天按原计划把那位真中老板杀了，节目组过去拍什么？”</p>

“疑案追凶吗？”</p>

听着有道理的黑猫刚想点头，转念一想，又挣扎起来。</p>

【要去你自己去啊喂！我是猫，要回去睡觉了！】</p>

“少来了，你个假猫！”</p>

……</p>

来到白天到过一次的落合老先生家门外，远山夜一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有人答应。</p>

【都说了，大晚上的，大剑豪也得睡觉啊！】</p>

远山夜一嗤了一声。</p>

“帮我查查定位，我怀疑老先生在美术馆扮幽灵骑士吓人玩呢。”</p>

泰罗沉默片刻，然后点头称是。</p>

看来落合老先生还真是个行动派。</p>

远山夜一撒腿往美术馆跑去。</p>

夜间的美术馆在路灯和黯淡的月光下别有一番宁静的韵味。</p>

但远山夜一顾不上欣赏，直接翻墙头跳了进去。</p>

大概因为美术馆已经要转手了，保安也查得不那么严格，直到他跑进展厅，才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p>

以及和他面对面站着，好像要来场对决的一位全铠骑士。</p>

强光手电照射之下，骑士的铠甲放出幽深的光芒，简直像什么恐怖片。</p>

作为美术馆的保安，还是成功渡过试用期转正的那种，自然认出了那副铠甲，正是本馆收藏的展品之一。</p>

幽、幽灵吗？</p>

不是说明治维新以后不许成精嘛！……</p>

两个保安吓得站在当地胡思乱想。</p>

与此同时，远山夜一却哈哈笑了起来，笑声明亮，像是看到了好朋友在恶作剧一般。</p>

“落合馆长，你这个导览方式真是别出心裁啊！不愧是最熟悉美术馆的人呢！”</p>

顺手把猫放下地，远山夜一一步步走上前去。</p>

走向身穿铠甲、手持利剑的中世纪骑士。</p>

两名保安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p>

然而下一刻，铠甲内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p>

骑士放下剑，伸手摘下头盔。</p>

露出的，正是落合馆长白须白眉的脸。</p>

“哎呀，”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自嘲，“本来想吓唬你一下的。”</p>

“远山先生，还真是有胆量呢！”</p>

在远山夜一和落合馆长临时配合打的马虎眼之下，两名保安把这一幕当成什么心血来潮的玩笑，放心地走开了。</p>

展厅里只留下初识的一老一少，站在黑暗里。</p>

只有泰罗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似乎带着些紧张。</p>

远山夜一在一片寂静中再次笑起来。</p>

“老先生，不是说好要带我参观美术馆的吗？”</p>

落合馆长停顿了一下，也呵呵地笑了。</p>

穿着铠甲的沉重脚步走到大门前，然后“咔嗒”一声，展厅内的灯打开了。</p>

一切都笼罩在了光明之下。</p>

“这座美术馆，从建成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工作了。”</p>

落合馆长没有接远山夜一的话茬，自顾自开始了倾诉。</p>

“我熟悉这里每一件藏品，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p>

“那这件铠甲……”远山夜一突然问道。</p>

落合馆长会意地点头微笑。</p>

“这只是仿制品。”</p>

“我是不可能去破坏任何一件藏品的，那样还不如先杀了我。”</p>

在他说“杀”这个字的时候，远山夜一听出了语调上细微的差别。</p>

在这之前，老先生大概真的下定决心杀人了。</p>

不过现在……</p>

“老先生，我连夜来找您，是有件事想通知您一声。”</p>

远山夜一迅速地把电视台要来拍访谈节目的消息说了。</p>

落合馆长白色的寿眉抖动起来。</p>

“你是说……美术馆有可能会保住吗？”</p>

“我不能肯定，不过有电视台曝光，而且还是冲野洋子这种国民级的明星站台宣传，影响力应该很大吧。”</p>

远山夜一实事求是地说。</p>

“对，对……至少有希望，有希望了……”</p>

落合馆长喃喃地重复了几遍，忽然身体就晃了晃，沉重的铠甲发出一阵响声。</p>

远山夜一赶忙扶住老人，帮他脱下铠甲。</p>

两个人就坐到墙边休息区的长椅上。</p>

“这么说，远山先生和我分开之后，就去忙这件事了？”</p>

老人并没有多想，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p>

“和电视台联系完，又连夜跑到这里来找我？”</p>

“为什么会为一个素昧平生，只是偶然遇到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呢？”</p>

虽然一直用的问句，但老人的语气中没有半点质问的意思，而是充满了深深的感慨。</p>

“而且我刚才……”</p>

他指的是半夜穿着中世纪铠甲在美术馆中扮幽灵骑士的事。</p>

这实在没法用常理来解释。</p>

但如果说实话，就等于要把自己的杀人计划和盘托出。</p>

看着老人犹豫的神色，远山夜一抢先笑着说：“大概爱好艺术的人，都有一点怪癖吧。”</p>

“不过老先生，大半夜穿着铠甲吓唬人，未免有些危险呢。”</p>

“是啊……”落合馆长顺势点了点头，目光深邃。</p>

“远山先生，你说的对。”</p>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p>

“美术馆是个神圣的地方，不该出现那些阴郁的怪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