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幕结束（1 / 2）

 那些被送进它大殿的人也如同那些牛羊一样，没过多久就被吓死了，却有一个女人活了下来。</p>

她说她原是府里的嫡小姐，生母走得早恶毒姨母没过几天便被扶正了，她好日子从那天起也就到头了。那时候她夜夜诅咒姨母不得好死，没想到居然她自己也有一天也会被拖累。</p>

她父亲是前朝的掌管礼部的尚书，一时糊涂站错了太子党。如今三王子登位便要将他们满门抄斩。</p>

后来也不知是听信了谁的谗言，新皇突然改了主意，说要把罪臣之族喂龙，让他们死无葬身之所并以肉身为新朝添福添寿。</p>

那个封建迷信的时代，龙便是天佑皇的福相，即便是闹饥荒洪灾也不会断了它的口粮。</p>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必死无疑，却没料到有一个小姑娘活了下来，她还请求金龙不要吃她了家人的尸体。</p>

“你不是恨他们吗？”金龙有些不解。</p>

那个小丫头回答：“如果您今天吃了人，谁能保证您今后不会出去吃了陛下？陛下此人生性多疑，如今听信妖言才将人送来。若是以后他对您心生忌惮，命人在送来的肉里加了剧毒，您再强也得死。”</p>

金龙想了想，就听她的先饿了一天，然后将那些被吓死的尸体全扔了出去。</p>

当天晚上就人有给它换来了新的的食物。那些人当然也看到了窝在它脚边的小丫头。</p>

第二天，他们也给那小丫头也单独做了一份吃食，食盒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信上说让她亲自去大殿一趟，陛下有事召见。</p>

“后来呢？她去了吗？”宋染似乎预想到了一个复仇权谋的剧本。</p>

“后来……”金龙想了一下说，“时间隔得太久了，记不清了。”</p>

在那个姑娘的忽悠之下，金龙在一个下雨的晚上带着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偷偷溜出去了，两个人以富商外室寻亲为由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p>

金龙给宋染讲它第一次变成人型的时候有多尴尬。</p>

那时候因为不知道要穿什么它就只能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幸好那时候它还是一只幼龙，要变也只能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只要稍加打扮就看不出是男是女。</p>

但是金龙始终觉得自己还吃了大亏，明明比那个小丫头活得久，却因为只能变成个小孩而被迫要叫她姐姐。</p>

过了几个月他们又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新朋友——一只能看家护院的流浪狗狗。</p>

那只大黄狗天天最喜欢追着它跑，然后没过几年就渐渐跑不动了，只能慢慢地走，又过几年连路都快都走不动。</p>

金龙还记得某一天夜里它突然跑出去了再也没回来，等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永远沉睡在它最喜欢的小树林里。以前它老喜欢到那里去刨坑往里面一蹲。</p>

姐姐说，大黄可能是预感到自己要死了不想让他们看见。</p>

小金龙哭了整整半天，非要给它找个风水宝地、亲手刨个坑给它埋葬才算完整地结束。</p>

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金龙情绪很低落，问宋染：“为什么人类的寿命这么短？为什么你们都会死？大黄是，姐姐也是，现在小宋同样老得快要离开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可是最终有一天你也会抛下我离开对不对？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p>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p>

那是它过得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吃天下各种各样的美食，遇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口袋里还有多到用不完的钱。</p>

它跟着姐姐学写字，跟着姐姐学奇门异术，偶尔偷懒爬到树上掏鸟蛋、下河摸个鱼，晚上的时候再被姐姐拎着耳朵带回去罚站。</p>

很多个梦里它都会梦到小时候的事，可是在梦境的结尾往往是姐姐死前骨瘦嶙峋的模样。</p>

她说：“别哭，我只是回天上休息一会，等休息好了就下来找你玩。”</p>

它知道姐姐是再也回不来了，最后那个陪伴了几十年的人也会向大黄一样永远离开它，只留下它一个人。</p>

她说：“如果你钱花完了就回去找你几个师弟要。他们要是敢不给你你就揍他们，往死里揍。”</p>

金龙想笑，可是一笑眼泪又掉下来了。</p>

“他们都长大了，连儿子女儿都已经能一手把我抱起来了。等你走了那些小家伙一定会欺负我，你能不能不要死？”</p>

姐姐摸摸他的脑袋，“你可是龙啊，怎么可以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长不大？这样……是不行的。</p>

呐，龙龙，你相信来生吗？”</p>

它摇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