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观北风夏侯吟胡笳、御胡骑秦朗麾汉军（1 / 2）

 漠北之夜，皓月当空，如银如水的月色倾洒在如雪如絮的白沙之上；呼啸而来的北风裹挟着白沙、隐隐间还有胡笳之声自北面传来。</p>

夏侯玄头戴白色簪缨兜鍪、身着一副银白色的精钢领盆鱼鳞大铠，腰悬“素质”宝刀、五石角弓、以及一韬狼牙箭，乘着神骏的‘白雀’，在四名手持长戟的羽林营精锐与四名昌陵侯府玄甲亲卫的簇拥下，立于大漠之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p>

此刻，自他身后遥遥望去，是连绵不绝的并州群山，此起彼伏兼波澜壮阔；而自眼前向北望去，则是一望无垠的浩瀚沙海，连绵不绝而神秘莫测。</p>

夏侯玄一边欣赏着眼前漠南的月色沙海，一边遥望着远处的鲜卑铁骑大营中飘摇不止的狼旗、聆听着随风传来的胡笳之声。</p>

此等苍凉而壮丽之景，自小在京城长大的夏侯玄自是不太常见，因此，此刻他身处此壮丽美境，一时不由得沉醉在了其中。</p>

说起那胡笳之乐，原本乃是大漠之北独有的乐声。北方的牧民，最开始将芦苇叶卷成簧片或椎管之形状，再将首端压扁为簧片，一只简易的胡笳便算是制成了。</p>

“笳者，胡人卷芦叶吹之以作乐也，故谓曰胡笳。”，“笳”字亦作“葭”字。</p>

这胡笳，早在前朝汉之时，便已广泛流行于塞北和西域一带，还被用在了战场之上，传递军事机密与情报、亦或是用作军营暗哨。</p>

夏侯玄记得少年时，还曾听父亲夏侯尚，还有舅父曹真提起过，前朝汉末年间，州郡各地连年烽火，前朝的大儒名士蔡邕与本朝武皇帝一向交好，其女蔡琰蔡昭姬，某日在郊外祭祀祖先时，被南下掠夺的匈奴人所掳，流落塞外，后来，蔡琰还与匈奴左贤王结成了夫妻，生下了两个儿女。</p>

在那塞外，蔡琰度过了十二个春秋，但她虽身处异地，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乡。后来武皇帝平定了中原，与匈奴重修盟好，才派遣了使者邪路，用重金赎回了蔡昭姬。</p>

那蔡昭姬后来还写下了至今仍旧流传甚广的长诗《胡笳十八拍》，以叙述自己这一生不幸的遭遇。</p>

那首琴曲，夏侯玄曾经有幸得以亲耳聆听过。</p>

听着远处幽咽的胡笳声，夏侯玄不由自主的低吟浅唱了起来：</p>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p>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p>

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p>

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p>

……</p>

戎羯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远行兮向天涯。</p>

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p>

人多猛暴兮如虺蛇，控弦披甲兮为骄奢。</p>

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p>

此两曲，便讲述了数十年前汉末才女蔡琰为匈奴所挟，远上塞北之事。</p>

“越汉国兮入胡城，亡生失家兮不如无生。</p>

毡裘为裳兮骨肉震惊，羯膻为味兮枉遏我情。</p>

鞞鼓喧兮从夜达明，胡风浩浩兮暗塞营。</p>

感今伤昔兮三拍成，衔悲蓄恨兮何时平。</p>

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含生兮莫过我最苦。</p>

……</p>

夏侯玄一连吟唱了数阙胡笳曲，这歌声似乎将塞北的苦寒之意变得更深了几分，夏侯玄身后众人虽不尽懂主将歌中深意，但闻曲之后，心中都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萧索之意。</p>

“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不知愁心兮说向谁是。</p>

……</p>

为天有眼兮为何使我独飘流，为地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