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世(2 / 2)
曹暮在发呆,手里拿着一本《青春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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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燕山居民小区。
还是那个不大的书摊,摊主小刘正在给王怜怜辩解着什么。
“喂,姓刘的!”王怜怜说话极不客气,“《青春日记》的下为什么还是没到!”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小刘急得都快哭了,“没有就是没有啦。你饶了小的好不好?”
“是你上个星期说的,这星期准到,今天都星期天了,怎么还是没有?”
“这……这不能怪我呀。你一天问我三遍,那天我就这么一顺嘴就说出来了,可出版社没出,批发商手里当然就没有,我一个卖书的有什么办法?……我保证!只要书出来了,我一定给你留一本。您就饶了小的好不好?算我求您了!”小刘一个劲的赔不是。
“这可是你说的!”
“一定!一定!!”
“那……你知不知道书什么时候出?”王怜怜语气变缓了,“你要是跟上次一样胡说八道,我可不饶你!”
“嗐,我哪儿知道书什么时候出呀。”小刘很委屈,“我老婆天天泡在批发市场,就为了等《青春日记》的下,不光你来问,到我这儿来买书的,十个里有八个要问我《青春日记》的下到了没有,连不买书的都来问,合着我这书摊不是我的,纯粹是给阿疯开的。再说,不光你着急,我也着急。我也是阿疯的书迷,我也想知道后边到底怎么样了。可书没出,我也是干着急不是?”
“你是卖书的呀,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这……消息倒不是没有,可没有有用的消息。”
“那是什么消息?”
“所有的消息就是三个字:没消息。我们这些摆书摊的找批发商,批发商找出版社,连出版社的电话都打爆了。现在,天天有一群人围在出版社,就为问《青春日记》的事。最倒霉的就是出版社了,据说已经把阿疯的版税提到百分之三十了,白搭,连阿疯的人都找不着。”
“不会吧?”
“谁说不会?说起来阿疯这人也真够神的,本来是不出书,一本也不出,让我们这些卖书的只能卖盗版,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本接着一本的出,连没写完的也出了。说是急着用钱吧,现在版税也调高了,可又找不着人了。”
“总不能真没人知道阿疯到底是谁吧?”一提起阿疯的事,王怜怜兴致就上来了。
“你还别说,就是没人知道。这不,”小刘从旁边拿起一张报纸,“你看,《青春日记》已经入围今年的‘千秋文学奖’最佳小说的评选,评奖委员会要求阿疯联系,正常渠道找不着人,居然登报了。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那阿疯肯定该露面了吧,‘千秋文学奖’可是公认的中国文学最高奖。”
“难说。”小刘摇摇头,“要是别人还好说,可阿疯……你也知道,我是卖书的,又爱看书,见的书可是不少了,从来就没见过这号的。你说,《青春日记》有什么好的,写中学生的小说,还是日记体的,换了别人写,别说象现在这么火,看都没人看,可我居然拿起来就放不下,这个人,可不简单。”
“当然!”听见有人夸阿疯,王怜怜高兴了。
“王家妹子,我说的是阿疯,你高兴什么?”
“啊?……不听你胡说八道了,你可记着,要是书到了,先给我留一本。”
“放心吧您呐。我跟我老婆说了,只要《青春日记》的下部一到,有多少进多少,这可是有赚没赔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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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日。《雷州晚报》:
“本报讯:本年度的‘千秋文学奖’揭晓,共有十三名作家获得此项殊荣,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作家阿疯的散文集《叹息》和日记体小说《青春日记》,二者分别获得了千秋文学奖的散文一等奖和长篇小说一等奖。由于《青春日记》是一部并未完成的小说,所以此次评奖在评奖委员会中引起了极大的争议。但在颁奖典礼上,评奖委员会会长张三表示,无论从《青春日记》的构思,语言,结构上来看,还是从其在社会上的反响来看,《青春日记》获得此项殊荣都是名副其实和众望所归的。而这两部书的作者阿疯并没有在颁奖典礼上露面,也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千秋文学奖评奖委员会表示,奖品及奖金将由评奖委员会代为保管,并欢迎阿疯在任何时间前去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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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外国语学校。高一二班。
曹暮看着手中的《雷州晚报》喃喃道:“老大,你到底在干什么?赶紧回来吧。你爸把事情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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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神农谷中传出一声惨叫。
华八站在一个深坑里,抬头冲上面的李亚峰气冲冲地叫道:“徒弟!别在上面挡着了,快让为师出去!”
李亚峰在坑边探出头来,笑嘻嘻地对坑里的华八说:“师父,你输了,该让徒弟出谷了。你要是不答应,那徒弟可不能让你出来。要知道,把师父你扔进这个坑里实在是太费劲了。徒弟可没有把握下一次也能成功。”
“咱们说好了的,你要是做不到为师的要求就不能出谷,这才一年,你怎么就急着出去!”华八在坑里叫道。
“师父,是你自己说的,只要徒弟把藏书洞里的医书全都背过,再学会五行之气里的壬癸水,就让徒弟出谷的。现在,徒弟不光医书都背过了,方子会开了,什么内视法,御风术,连师父你都不会的丙丁火徒弟都会了,你还说弟子是不世奇才呢,可为什么还不让徒弟出谷呢?师父,什么五年之劫呀不用太在乎的,徒弟不怕。”
“可为师还说过,你必须能用‘卜’字部的本事算出为师的行为来才行呀?这一点你还没做到呢!”
“师父,你自己说过的呀,本门中人超然天地,不在五行之中,那徒弟怎么能把你的行为算出来?不过,徒弟也算是做到啦,师父你现在不就在这个坑里吗?这可是徒弟算出来的。”
“靠!”华八在这一年里明显受了李亚峰的不少影响,连说话的风格都改了,“你把我扔下来就是你算出来啦?”
“师父不要生气。”李亚峰依旧笑嘻嘻的,“师父,我给你算了一卦,是‘需’卦,说师父你险在前,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又说什么需于泥,需于沙,入于穴。这不,徒弟我挖了一个坑,师父你不就陷进去了?明明是我算对了嘛!”
“放屁!”华八把一年前的那点儿仙风道骨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照你说的,明明是‘刚健而不陷’,那我怎么进来了?”
“师父说的有理,”李亚峰还是那副笑脸,“可卦上还说,‘灾在外也’,那就是要徒弟我努力啦,说实在的,偷袭师父可真不容易,要不是卦上说的明白,弟子真的不敢耶。现在好啦,师父你也陷进去了,那就是徒弟算对了。徒弟要出谷,师父可得答应。”
“不行!为师不干!我跳!”
华八又一次向坑外跳去,于是又一次被李亚峰从上面打了下来。
“我跳,我跳,我跳跳跳!”
“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
“师父,已经三天了,老是盯着师父,还要一次次把师父打下去,弟子真的很心疼,也很累耶。你就让弟子出谷吧。”
“……”
“师父?”
“……好吧。为师让你出谷。”
“真的?”
“耶!谢谢师父!”
李亚峰望着华八一跳出坑来就冲向茅厕的身影,无比崇敬地说:“靠!师父就是师父,吃了华佗门第九代传人加大了十倍剂量的泻药还能支持三天,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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