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狐狸和牡丹(2 / 2)

加入书签

——对啊,我曾经在书里读到过!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唐玄宗内殿赏牡丹,问程修己曰,‘京中有传唱牡丹诗者,谁称首?’对曰,‘李正封诗云,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时贵妃方宠,上因谓妃曰:装镜台前饮一紫金盏酒,则正封之诗可见矣”!

——怎么?这个什么花七就是那时候的牡丹?天!这个无定乡怎么搞的?刚才碰见的是李白,这会儿又出来个唐玄宗见过的牡丹?嘿——也太巧了吧?咏牡丹的诗多了,我怎么就蒙出这么一句来?

李亚峰心里想着,嘴上倒也没停——反正都已经夸过了,再加上她也的确漂亮,那就不如再夸上几句——又不是说什么违心之言——不就是当个色狼吗?老子认了还不成?

“花姨,我与飞燕姐弟相称,那自然该称您为‘花姨’了……真是没想到,花姨原来就是唐玄宗的殿中的那株牡丹!咳,李隆基那小子也真是太不识趣,花姨绝色,早有‘一城之人皆若狂’的美誉,那杨玉环想来虽然应该不丑,但与花姨相比,最多也不过算是庸俗脂粉,他竟拿贵妃与花姨做比,当真是该打!”

“……九先生谬赞了。”花七听了李亚峰的话,虽然依旧谦让,但看李亚峰语出由衷,也的确有了几分知己之感,浅笑一声,接着说,“九先生,九先生大驾光临,本来我家四哥也该来的,只不过他怕三哥逼着他做什么城主,就偷了懒,让妾身代他来了,真是失礼得很。等九先生诸事忙完,还请到迷花谷一游。”

“哈哈,那是一定要去的。”李亚峰长出一口气,心里连叫“好玄”,虽然花七还是没有认自己这个“贤侄”,但总算是把窘劲儿给缓了过来,不禁向刚才为自己解围的道装丽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出家人晓艺,见过九先生。”道装丽人见李亚峰向自己望来,打个稽首,又是一礼,这才通名报姓。

“妈!怎么你又穿上这一身了?你好好的,自称什么出家人啊?”还没等李亚峰答话,一直躲在李亚峰身后的南宫飞燕一下子跳出来扑到了道装丽人的怀里,撒着娇叫起来。

“啊,原来是南宫阿姨,飞燕姐对我一向都很照顾的。”李亚峰立刻明白过来,眼前这个自称“出家人晓艺”的道装丽人就是干姐姐南宫飞燕的母亲南宫晓艺,不由得留了几分心,忙打声招呼,偷眼打量起南宫晓艺来。

“嘿,果然是南宫他妈,真是不仔细看不知道,这仔细一打量就认出来了,和南宫还真像!不过……南宫可不如他妈漂亮,要是她有他妈一半儿漂亮,再加上平时那个媚劲儿嗲劲儿……缠起人来老子恐怕还真把持不住……”

南宫晓艺穿一身杏黄色的道袍,腰间松松地系着湖绿丝绦,没有做什么刻意的修饰,垂髻长发象流水般披散在肩上,皮肤光润细腻,白若凝脂,眼波盈盈,微笑时神光离合,满室生娇。李亚峰初看时也不觉得她怎样,不过是个一般的美女,虽然她看上去最多也不过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就像是南宫飞燕的姐姐,但肯定也是个修炼有年的狐狸精,又的的确确是南宫飞燕的母亲,怎么也比自己大着一辈儿……可这细一打量,只觉得南宫晓艺越看越是令人心动,她对面又坐着个刚让自己碰了钉子的牡丹花精,形容端庄,对比之下,就更显得娇媚可亲了。

李亚峰刚开始还记得胡思乱想,可到了后来竟舍不得把眼光离开一点儿,只知道南宫晓艺在低头给南宫飞燕说着什么,似乎又在给自己说什么,可自己却只顾了看她的樱唇细颤,忽地就起了亲亲这张小嘴我死而无憾的念头,痴呆呆愣着,一步步慢慢向南宫晓艺的方向走去。

“我说南宫妹子!你这是想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先生年纪还不到弱冠,可禁不住你的天狐心法!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啊!”

在李亚峰就快要走到南宫晓艺跟前,接下来不知道要办出什么事情来的时候,突然耳中蓦地传入一个粗豪的声音,顿时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震得自己两眼发黑,下意识地一提气,瞬间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一抬头,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明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阿姨,你怎么一上来就出小侄的丑呢?啊,这位前辈就是随缘城的城主猪前辈吧?多谢了。我这次来无定乡,除了飞燕姐的拜托之外,也是为了本门师长之事,想请教一二。”

李亚峰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着了道儿,又深吸一口气,暗暗平定心神,做好了随时出手打架的准备,朗声发问。

但发问归发问,李亚峰的眼光却盯紧了震醒自己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把问话的对象也转到大汉那里,再也不敢再向南宫晓艺瞄上一眼,甚至连华佗门的招牌也抬了出来,还把话说得含糊不清——千年狐狸精的迷人手段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李亚峰有些明白,自己的这点儿修为恐怕赶不上座中的任何一个,现在唯一可以倚仗的大概就剩下自己的身份了。可话说回来,无定乡不是有求于自己吗?这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是怎么回事? 李亚峰越来越困惑了。

“九先生莫要生气,三哥也别急,原是出家人的不对。”道装丽人神色一整,说,“九先生初来无定乡,刚才听小女说九先生也答应了为收拾现下局面出头,这原是咱们无定乡的福气……不过,三哥,你是知道的,别人也还好说,斗智也好力取也好都不怎么困难,就是那条蛇不好对付,听说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当年姐姐遗失在凡间的《天狐秘笈》给找到了,这样一来,她的媚术就更上一层,若是九先生事前不知,落单的时候碰上她,只怕会上当。小妹这才相试,也是为了让九先生存个防备之心。三哥,你也就别怪小妹了。”

李亚峰没敢往南宫晓艺的方向去看,但这几句话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心是放下来了,但也差点儿没给气死,暗暗地直发牢骚,“防备什么啊?你女儿是我的干姐姐,我就算不叫你‘干妈’不也喊了你一声‘阿姨’了吗?你刚才还替我解围,那我哪儿能防备你啊?你明说了不就得了?你恐怕是觉得老子夸那个牡丹精没夸你你心里不乐意吧?你都自称‘出家人’了,又算是我的长辈,闹什么闹!你勾搭我那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老牛吃嫩草?不对,你这不是老草找嫩牛嘛!”

“南宫妹子,就算是你有理,可九先生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你怎么能胡来呢!就算九先生不说什么,你也别当众削俺老猪的眼眉啊!”大汉听南宫晓艺顶了自己一句,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忘了回答李亚峰的问题,反倒冲南宫晓艺嚷嚷上了。

“三哥,话也不能这么说,九先生虽然是九先生,可他也是小女的义弟,你们兄弟八个和三先生有过约定不假,可这约定和小妹无关啊?等一下你们只管叫九先生‘九哥’就是了,我可是要称呼一声‘贤侄’的,要是三哥肯叫小妹一声‘阿姨’,小妹却也乐意认你这个不怎么‘贤’的侄子。”

南宫晓艺含笑回嘴,这几句话一说出来,除了大汉气得满脸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之外,整个大厅中所有人都乐了。

“你……你……”大汉冲南宫晓艺“你”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别的应对之词,一转身,反倒朝李亚峰埋怨开了。

“我说九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认小燕子当干姐姐呢!你这么一闹,让俺老猪这张脸往哪儿去摆啊!这……这回俺老猪是让九先生你给害惨了,被南宫家的给吃定了……”

“这个……”李亚峰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好像也明白了些——准是当年无定乡的这八位长老和三祖师有过什么约定,比如称呼华佗门中人“三哥”、“五哥”什么的,轮到自己的话大概是该叫“九哥”,这个猪三可能又是个《天龙八部》中南海鳄神式的人物,对辈分特别在乎。自己认了南宫飞燕当干姐姐,这让猪三绕来绕去把他的辈分给绕到最小了……别的也就不用说了,南宫飞燕他妈南宫晓艺肯定也是个难缠的角色,趁这个机会跟猪三一闹,猪三连分辨的余地都没了。

“猪前辈。”李亚峰想了想,干脆也不管猪三光叫别人通名,自己却一直忘了说明自己就是猪三,直接就认定猪三就是猪三了,“猪前辈,我和你口中的‘小燕子’姐弟相称的确是事实,我也不知道三祖师和几位前辈有过什么约定,但要让猪前辈喊我‘九哥’,我年纪轻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事,是绝对当不起的……再说,江湖大乱辈,要是让我从三祖师那里跟下来也冲猪前辈喊‘祖师爷’,嘿嘿,说实话,我也不怎么高兴。要不然这样,大家都爽快一些,如果猪前辈不嫌弃,我的辈分就从飞燕姐那里算起来好了。称呼你一声‘三叔’怎么样?”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