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最能装(1 / 2)
我垂头丧气坐在铁轨上抱怨自己:
“表你妹啊表,自己对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没个数,难怪婆娘娃儿要跟别的男人私奔。”
于是举起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别人偷你,睡你,利用你,你还以为别人爱你,关心你。这下好了,一无所有的光棍儿一个。”
我抬起头看着远方,看到的只有运煤车。
人都走了,留下手表还有什么意思呢?
拿了去也好,既不添堵,也不增烦恼,定定心神往前走吧。
我三步并作一步走到黑煤车前,抓住栏杆,迅速爬上去,看见远处有个蛇皮口袋,还有几件破衣服。
哪是我的那个蛇皮口袋,于是跳下车,跑过去捡起来,那厮拿了表,丢了袋,看来是本着表来的。
我说过不为手表的事情徒增烦恼了,也就不再想。
就拎着蛇皮口袋爬上煤车,煤车里并没有煤,就是个黑黢黢的大坑。
我不敢往下跳,抬头望前面。
前面是一节装猪用的车厢,有顶棚,有栅栏,里面没有猪!
我跳过去,钻进猪栏,虽臭气扑鼻,但我心里明白,一旦车子跑起来风速快,臭气就冲淡了!
再说此刻的自己跟猪又有什么区别呢?
臭气闻闻也就习惯了,关键西南秋天多雨,淋湿衣服生病,整不好要死人的。
躲在臭气熏天的拉猪棚里,直到满天星星的时候,那辆车才缓缓启动。
随着车子的开动风速流动,臭气确实没有那么浓烈。
车子不知前行了多久,到了一个大站,听广播里的意思是要在此站装货物。
这样要停相当长时间。
我实在太渴太饿,就跳下车,顺着轨道往前走。
我拎着蛇皮口袋还没走几步,四面八方忽然燃起几束强光,对着我照。
光线里发出了声音:
“你是干啥子的?”
“最好别动,站在原地别动。”
我站在原地一开始一动不动,因为前面光线太强,就看不见脚下的路。
赶紧用手挡住强光蹲在地上。
那几条光线像几条狼狗围着我打圈圈。
“你站起来。”
我抬起头,两眼穿过光线央求道:
“别照我眼睛可以吗?求求你们了。”
光亮熄灭了,周围一下黑黢黢的。
我好像掉进黑洞里,感到一阵寒冷。
于是睁开眼,却看不见东西,我害怕了。
难道是我的眼睛瞎了吗?还是坠入深坑里啦,为何伸手不见五指?
“你要干啥?”黑漆漆的幕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小偷?”
“我又饿又渴,我需要吃东西----。”
那个时候的人们都太穷了,铁道两旁的人经常出来偷货车上的东西!
所以每一个站都有一批巡逻人员,这些巡逻人员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不是这个领导的亲戚,就是那个领导的情妇亲属。
他们既没有文化,还没有品行,脾气特别大,心也黑,还贪得无厌。
这些人虽然上不了台面,没有一点本领,但是他们的后台却邦邦硬的。
一般人碰不得摸不得。
把他们安排到车站寻巡逻就是变相地让他们寻找机会发展。
所以那些人都是当地流氓混混。
他们闻到我身上有一股猪屎臭,不可近身,本打算放我走。
却见我手里提着一个蛇皮口袋,大家的眼睛比手里的手电光还明亮。
这家伙一身猪屎味,难道是养猪专业户?卖猪肉回来蛇皮口袋里肯定是钱啊---。
有钱人拎着那么大个蛇皮口袋玩的是低调啊。
他们立马不觉得我身上的屎臭变香了。
不约而同朝我靠近一步,把我死死围住。
“你到底是整啥子的?”
“爬火车出门打工的。”
他们相互望了望对方一眼,意思是:
你信吗?
一个人摇摇头说,“出门打工不坐车爬运猪车你骗鬼呀!你知道这列车开往哪里的?”
“我在车站钱被人偷了,走投无路,只有爬车出去,管它往哪里开,只要能带我离开那----。”
“我们看你像个养猪专业户。”
“我要是养猪专业户还坐那-----。”
“现在这年头变了,有钱的人倒像个穷光蛋,没钱的那些家伙装得倒像个大款,尤其像你这样的养猪专业户提个蛇皮口袋,装孙子是大款,暴发户啊!”
我见他们本末倒置,又是冲着我手里的蛇皮口袋而来的,就把它扔过去。
“不信你们自己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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