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牛山林之死（2 / 2）

现在人都来了，就先留下我，要是有人身体不适或者休班，就让我代替。

为了活命，我可以不挣钱，先有个落脚点，有口饭吃就行。

就这样我留了下来。

由于我年轻，又有一身力气，是个干活的能手，领班很喜欢我。

当时矿上有一个寡妇在矿上做饭，与我的年纪差不多，领班的老婆就撮合我们在一起组合家庭。

可是那女人见我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嫌弃她有两个娃，索性就回绝了。

“你咋就不爽快地答应下来呢？”

按摩店老板娘诚恳地说，“你还有啥子好选的呢？从妈肚子里出来你就是个接盘侠。”

“你可以不这么刻薄吗？”林正义说，“为他的遭遇流几滴眼泪吧。”

“爹，我哪里刻薄他了？”按摩店老板娘不服气地说：

“你自己也听见了，他跟寡妇结下不解之缘！”

“你是寡妇不？”

按摩店老板娘低下头默默无言。

“儿媳妇，我是话赶话随后而说，你别…！”

牛山林早已经明白，一旦说到女人跟自己有关，老板娘都会损他几句。

虽然话难听，但话里全是在意。

所以牛山林不再跟媳妇争辩，继续自己的话说。

女人说算了，只要我主动霸道，还是可以扭转局面的。

可是那时候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能让别人幸福吗？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成为一名正式矿工。

要么白天下坑储煤，要么夜里下井采煤运煤，算是有了收入。

一天夜里，领班见我急需用钱，安排我到掘进队。

掘进队收入高，但是危险系数太。

没料到前一排颗炸药没有点燃，在我们往外输送煤块时候，那颗未响的炸药突然引爆了。

我和钱大哥一块儿来到了地下世界。

时年他五十二岁，我四十岁。从此不知人间事。

“那个姓钱的要是不让你进院门，向第一个看门的老头儿骂你吼你，你进不去，就不会早死。”按摩店老板娘说：

“所以说帮你的人往往就害了你。”

“你这是什么话？”林正义问道：

“别人还帮错了？”

“爹…。”

“帮得好你说人家是好人，帮得不好说别人害了你？那你说天底下的事情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爹，我说的是如果。”

“如果要帮，我们是不是还要算上一卦？”

“爹，”按摩店老板娘红着脸说：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下矿干活明明就是危险工作，他自己在里面干也就罢了，为啥还要介绍别人进去冒险呢？”

“乐乐当时不是走投无路了？”

“按照你的意思是说在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啥事情都可以干？”

“歪理，简直是歪理。”

“爹，你别动不动就说我是歪理。”

按摩店老板娘双手往林正义面前摊开。

“那你老人家给我说个正理听听如何？”

“正理就是别人帮了你要感恩，别人不帮你要理解别人不帮的难处！”

“你继续。”

“简言之，帮与不帮，帮对还是帮错，帮你的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好个屁！”

按摩店老板娘转过身低声说道：

“帮倒忙还说出发点是好的，好个锤子。”

按摩店老板娘尽管转过身放低了声音，但她的话还是被林正义听见了。

林正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其首问道：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