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个婴孩儿(1 / 2)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自古以来,多少王朝由盛转衰以至最终消亡,多少皇族落下神坛辗转凋谢,末路萧歌,纵使人们有千般的不舍,也难以挽回王朝倾危的颓势,天道循环不歇,自然周而复始,兴亡之替,概莫能免。
唐朝自然也不会例外,虽然在很多人的心目之中,它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光辉荣耀的朝代,四海宾服,万国来朝,但经岁月无声销蚀,国运衰退日久之后,帝国容颜蜕变得还是那样的苍白和憔悴。
诚然大唐中后期也不乏一些励精图治的君主,宪宗平定蕃镇的坚韧不拔、武宗灭佛昌国的果毅决断,承平治国的唐宣宗更是被誉为中兴之主,大厦几经修补,却最终难振危危颓势,在连绵的细雨之中,大唐王朝的国运依旧继续向着深渊之处滑去。
这一年是唐宣宗大中六年,公元852年。
漠北的朔风艰难地翻过萧山,在乐游原上打了个旋,便在长安城的墙跟下放松了脚步。长安城的东北方向,大明宫内依然和往常一样忙碌而又宁和,各地的事务通过便捷的驿道驰送至长安,等待御批之后,再由这里发送到达诸地,群臣们在政事堂内商议着国事,一条条政令即将形成发布至帝国各地,大唐帝国在唐宣宗的治下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仿佛那抹照拂在龙尾道上的夕阳,光霞绚烂,炫目斑斓。
历史的目光没有被长安城内华美壮丽的宫阙所羁绊,却将注意力投向了其东南方向。河南道,宋州,砀山县午沟里,这个离长安千里之遥的小村落。
十月二十一日晚,秋末微寒,夜色未深,
村东隅的一所简院茅屋之内,一个女人正在痛苦地分娩着。
作为丈夫的朱诚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茅屋门口,焦急而紧张地等待着。妻子王氏痛苦的呻吟声,让屋外的朱诚阵阵揪心,他有些无助地回头瞅了瞅立在身后的两个孩子,朱全昱和朱存,两个小孩儿此时也是一脸紧张,因为在屋外站立许久,两人的小脸儿都已被冻得通红。
作为父亲的朱诚此时的心情应该是非常复杂的,既有对新生命的欢喜和期待,又有对现实生活的愁苦和无奈,因为这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
自古以来,人们都期盼多子多福,但多子的代价就是多张吃饭的口。虽然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但生下来就要吃饭,这样一来一家五口就全指靠着自己那点微薄的束脩和几亩薄田,明显有些捉襟见肘,米面柴油样样短缺,如今又平添出一个吃饭的嘴巴,想想都令人发愁。
自己乃一介孱弱书生,除了教学乡里,备考进身之外也别无它利可图。功名啊功名,功名愁的人白头,回忆起之前数次落榜的窘迫,朱诚的内心就不由地抑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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