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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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温一个机灵,仿佛打了个冷战,他深深吸了口气,笑道:“未想这场戏有如此重要,我若还这个颓废模样,恐怕会坏了大事,只是没想到长安局势如此艰危,刚出长安之时,可是一统在望,真没想到风云变幻,如此迅疾。”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胜在唐帝出逃,群龙无首,我军克唐国都,外间皆以为大齐国一统在望,是以藩镇投诚归顺如草随风,而今唐帝在成都得以喘息,传檄四面藩镇,敌酋未除,个个藩镇自然首鼠两端,坐观成败,加之龙尾陂一败,人心思动,长安之势现在就是如此,周边藩镇看着都是反齐,如果能集中兵力再次大败唐军,吓破这群墙头草,局面或许又会是一个样子。”谢瞳轻策着马,娓娓地分析道。

“哎,我是戴罪之人,此次邓州失利回京,天意如何,尚不得知,只求无过自保还怎敢贪功请战呢?一旦小有不如意,恐怕朝廷新旧帐一起清算,说不定就有人会请斩温之首以悬国门喽,呵呵。”朱温苦涩地笑了下。

“我却不这么看,皇帝此次将你召回京畿,必要更加倚重于将军。”

“哦,子明,这却是怎么说呢?”朱温在马上斜侧过身子来。

“邓州失利,东南若图恢复,必然需有得力武臣,将军熟稔邓州之事,况此次撤离也是乏粮无奈之举,若留将军带罪效命,情理合当,然此次却急调将军入长安驻防,明里是撤职待命,实则长安也是缺乏乏可用之将,否则也不会让宋岩这样裙带之臣守卫东南,可见朝廷现下已无暇顾及东南之略。”谢瞳停顿了下,看了看朱温,接着说道“龙尾陂战之后尚太尉便被褫夺兵权,散置在府中,以前旧部也大多投闲置散,将军从黄王起兵,可谓嫡系亲信之人,此次调入京师随驻防灞桥,但却授予西面防御之职,可见驻扎东渭桥也只是权宜罢了,真正却是要将军抵御西面唐军的压力,也是寄希望将军能够击败唐军,一挽大齐军中颓废的士气。”

朱温心里像过了一道闪电,五脏六腑都明朗舒畅起来,谢瞳还不知道他和尚让的关系,他在马上伸了把懒腰:“哎,子明你这些话说得透彻,这几天心中郁堵得难受,若得皇上如此看重,温何惜此躯敢不尽力协忠,报效朝廷。”

谢瞳不再言语,他放缓马缰手挡凉棚,向前望去,山形料峭,灞水水势变得湍急起来,不远处的蓝田关如同一道长岭横亘在眼前,离京都长安已经不远了。

过了蓝桥不久便到了清泥驿,驿丞早已在外迎候,驿丞叫杜葆民,五十来岁,微胖的身躯,一把山羊胡显得很是和善。朱温东下邓州时曾经路过清泥驿,见过此人。只见杜驿丞三两步跑上前,给朱温行礼,朱温在马上一颔首,不准备在此停顿,照这个行军速度,天黑前赶到灞桥应该不成问题。杜葆民一看朱温继续策马向前,堆上一脸笑容道:“将军得胜归来,一路上鞍马劳顿,何不再次稍作歇息,让小站为将士们续些茶水,进进心意。”同时靠近朱温坐骑,低声说道:“朝廷天使在驿站等候,请将军移步暂歇。”朱温眉毛一挑,欣赏地看了他一眼,错鞍下马大声道:“既然如此,倒不便拂了你的美意。”他回头看了胡真一眼,吩咐道:“军士们都乏了,传我的令,停军歇息。”胡真得令后,将令传下,部队很快整齐地分散在驿站周围,原地休息补充,几个驿吏引着军需官到驿站内水井处汲水。

朱温扭过头低声道:“烦劳与我引见朝廷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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