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1 / 2)
“李克用会帮助我们的,”冯骥看着王重荣说道,“也只有沙陀的李克用才会真敢放开身段跟朝廷打起来,别的蕃镇,包括魏博等河朔三镇,表面上桀骜不许,骨子里却依旧不敢违了天下之逆,而李克用,他敢,因为本来他们沙陀人就做过造反的营生,当年黄巢在南面搅乱天下,沙陀又在北面危害河东,朝廷只得调集重兵来平剿沙陀,因此才让黄巢得以趁虚而入,直捣京师,朝廷虽然在危难时原宥了沙陀叛乱之罪,但这个梗,唐帝在心里面恐怕还是难以过得去呐。”冯骥侃侃而谈道。
“嗯,当年的沙陀军乱,河东、河中、河阳、洛阳数镇之地抽调精兵数万北上,当年本帅也随同所部长将一起驻防北面一线,如今想起来当年之离乱纷争真是有大战一触即发之感呀。”王重荣点了点头,其遥想当年之事也不由的感叹道。
“不仅如此,我们对河东有恩,此番李克用率兵南下助中原藩镇平剿黄巢残逆,夜宿汴梁上源驿,被朱全忠袭击,入城者几乎全部战死,李克用死里逃生,狼狈不堪,一路北归途中,途经的各个藩镇节度使们都严令下辖周郡不得接洽沙陀军,若不是我河中持大义而迎,恐怕其河东军难以全军回归河东,仅此恩遇,李克用必然不会忘怀,沙陀人虽然人马彪悍,但游牧民族最重的就是信义,救命之恩,一旦河中府遭遇危难,李克用也必然会挺身而出,为河中府维持公道的。“冯骥接着说道,“李克用此番回军河东厉兵秣马,向朝廷提出几次要求领兵南下平剿宣武军镇,以报其在上源驿的血海深仇,惜乎朝廷都未遂其所愿,因此李克用与朝廷之间也多少会有龌龊之情,两者貌合神离,也是我肯定李克用会为我们出头的一个原因。“
“大争之世,哪里有什么恩义二字,虽然我们对河东有恩,但朝廷倾兵而来,也不能保证河东就会为我河中府尽力呐,若是只派遣些许兵卒前来,还是无济于事的。”王重荣毕竟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因此不由地心有余悸地说道。
“万事不过一个利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救我河中,与其河东有百利而无一害,李克用摆出强藩姿态,这是一个争天下的姿态,其要效法齐桓楚霸,我们河中就捧他这个场,我们河中就依附于其,河中亲昵于河东,则河东兵锋可以直入关中长安,李克用对唐室的影响可就大增了,这对李克用来说,可是非常有诱惑力的。”冯骥笑着说道,“再说,当初李克用回归河东时,曾经与节帅您口头订过一门亲事,您怎么忘了?”
“你是说珂儿?”王重荣想起来,当年却是有此一事,只是当初双方仅仅口头表态,并没有下什么文书聘礼,因此王重荣也没有再多想。
“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将此婚事敲定下来,那样的话,咱们河中就能够保证,万无一失了。”冯骥点点头说道。
“嗯,你说的有理,我今日就召集人员,好好议一议这件婚事,趁着朝廷安稳,咱们河中无事,得加快把这件事情给办妥当了。”王重荣站起身子,兴奋地说道,花亭之内顿时笑声一片。
河中府西面的长安城内,韩匡赶到了田令孜的府邸,虽然是义子,但自己还是要像其他官员一样,递上名帖,拜谒田令孜,然后站在石阶旁侧的地方侍立候着,没有丝毫的照顾和特殊,这是因为田令孜的义子实在是太多了,多到田令孜手下的门人也不能全部认识,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几个亲近的义子之外,所有外放的义子回京参拜的话,也还都是与其它普通官员一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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