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关(1 / 2)
土门,成德军设立在附近的关隘,两侧丘陵高耸,烽火楼台上的狼烟已经点燃,浓烈的烟火腾起老高,像是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一般,挣扎着、蜷曲着、舒展着向上攀爬到空中,久久不能弥散,如同一道道连通天地之间的黑柱一般,让人远远望见,不由地胆寒万分,十数丈高的城墙已经斑斑驳驳,城墙之上的箭羽多如猬毛,在乱箭飞雨之中,土门关的城门轰然作响着,一队百余人的兵士们正头顶着一块牛皮厚毡,簇拥着巨大的撞木,奋力地冲击着土门关得城门,一次次的撞击,让土门关的城门上的墙土“簌簌”落下,腾起了阵阵的迷雾,而土门关内死命抵着的军士们睁大了双眼,绝望地看着厚重的包铁木质城门上,此刻也渐渐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正在蔓延开裂着。
“将军,恐怕守不住了。”负责防御城门的军将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城头,城墙之上到处都是双方军士战死的尸体,从河东军在城下第一次齐射开始,死亡的阴影便浓浓地投射到了这座关隘之上。
“唉!”身上挂满了血浆的军将扭头看了眼报事军将,怅怅地叹了口气,他奉命负责守卫此关隘,以遏制河东军进犯,但鹿泉刺史只给自己调配了五千军力,剩下的还要防备鹿泉城池,虽然鹿泉刺史也有难处,但区区五千兵马在这个小关隘之上,又如何能抵挡得住河东军的数万精兵呢?
“现下还剩多少人了?”将军的胡须上结满了血痂,他扭头声音嘶哑地问着旁边的副将。
“能战者不足千人。”那名副将也是伤痕累累,此刻拄着佩剑的把手,低声说道,他在刚才的那次防御城头之上中了一箭,虽然用纱布包裹了胸前,但伤口处的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渗着,让其前胸的军袍之处浸透了鲜红的斑渍。
“房五,你带着能走的弟兄们撤吧,撤到鹿泉城池之内,王刺史会让你们进去的,这是我的信件和告急军报,你带着它们将其交给王刺史,相信他会知道该怎么做了。”守城将军木然地拿出了两封文书,书信表面已经被鲜血浸染,他慢慢地将其交给了身边的副将。
“将军!”副将房五大声地喊了声,他扑通一声跪下,伸手哆嗦着接过了书信,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他哽咽着说道:“将军,您和大伙儿一起走,末将愿意留下来抵挡河东军。”
“本将是护守城隘的大将,守护城隘,乃是职责所在,纵然身死,也死无所畏恨,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此番敌我过于悬殊,实在是力有不济,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大伙儿撤退离去,多死无益,不如你领着这群兄弟们,找条活路吧。”老将军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平日里杀伐果决,如今生离死别之际,其心肠也不由地软了起来。
“将军!”旁边的军将们纷纷跪下,个个泣不成声,他们一齐向老将军磕头作别,然后慢慢领军而去。
“虎成,你是不会去的。”那老将军看着旁边的亲军将领,哀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
“将军,虎成与您生死与共。”那名叫做虎成的年轻将领此刻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嘿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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