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大胆假设（2 / 2）

可能是因为在车内这种私人环境下，何峰对杨滔的问题也给予了很好的解答。杨滔知道了北方佳灵集团共有五位副总裁，财务孙总、生产陈总、销售张总、投资刘总、采购李总。尽管杨滔目前知道的信息还不全面，但对他认知北方佳灵集团的决策层关系已经有了很大帮助。何峰的话，侧面印证了烧烤摊老板的传说，北方佳灵集团的大部分决策正是由李秉天的女婿们做出的，而陈总作为唯一一个不是李家人的副总裁，显得分外惹眼。他依靠什么做到现在的位置并且在经历了几次质量事件后仍然屹立不倒呢？财务副总裁孙总一手管理着整个北方佳灵集团的财政大权，一手管理着集团管控信息化建设，可以说是大权在握，可以为什么在这个管控体系下，九十九泉城的信息系统会独立运行呢？这一点如果说没有孙总的首肯，是不可能达成的。对于如同北方佳灵集团这种体量的企业，早就通过搭建集团管控型管理体系和管理系统，对全集团的财务、销售、生产等进行了统一管控，整个集团所有单位形成合力，一般是不太可能有独立王国出现的。除非是一些新兴的创新型业务，难以和老业务进行同样类似的管控，但是这种创新型业务的财务体系，仍然是需要受到集团管控的。

中国人对抓紧钱袋子的思想，是有着深深烙印的。在这种财务集中管控的思想下，整个集团分散的资金流得以统筹管理，集团对子单位的财务指标管理才能真正达成。九十九泉城这种耗资巨大的投资项目，信息系统竟然不受北方佳灵集团统一管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从这个角度上发散去看，负责投资业务的副总裁和财务孙总要么就极为不和，要么就极其配合。可能是极为不和，所以投资副总裁强烈将项目的信息化系统游离开来，不受孙总统一部署管理；要么就极其配合，孙总甘愿冒着集团财务极大风险的情况，也同意投资副总裁这种部署。而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九十九泉城这个倾注了李秉天如此多精力和厚望的投资项目，信息化系统和集团分割开来的部署方式，都必然是得到了李秉天的首肯的，否则难以完成。

北方佳灵集团决策层的全局头一次展现在杨滔心中。董事长李秉天，一手创立了北方佳灵集团，自他以下，共有五位副总裁各自分管一块业务，并且保持相对独立，而这五位副总裁中陈总是跟随李秉天多年的心腹人物，也一直管理者北方佳灵集团赖以生存的生产和质量业务，可见陈总得李秉天信任之深。在剩下的四位副总裁之间，存在着似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的接班人之争。最近几年，销售副总裁张总所管理的业务在奶粉事件的大背景下，营销转型虽多有尝试，却成效乏善可陈，集团业绩甚至出现了下滑的局面，压力很大。财务孙总掌管着北方佳灵集团的财政和信息化大权，紧紧抓着钱袋子的人物，分量可想而知。采购副总裁李总，掌管北方佳灵集团的主要采购业务，资历深厚，深得信任，在其管理下，北方佳灵集团的采购体系建设的十分高效，近年甚至接手了上游多个大型牧场的管理。投资副总裁刘总，是几位副总裁中学历最高的，也是最懂金融投资业务的，在他掌管下北方佳灵集团的投资部门一路高歌猛进，在多个房地产项目和金融项目中获得大量收益，近年来主要辅助李秉天全力打造九十九泉城项目，是风头最劲的一位副总裁。甚至他管理的业务，可以不和北方佳灵集团总部的财务和信息系统对接，由此可见一斑。

而让杨滔感到不解的，便是投资刘总和财务孙总的关系。这种情况，他们是对手的可能性更大。只有是对手，才有最合理的理由对对方保持独立，而由其他人从中平衡。是这样吗？然而，生产陈总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呢？陈总作为李秉天的心腹老臣，自然是关键的一票。联想到这次质量流程委员会的事，陈总并不是追求优化质量流程体系的，那他的目的到底为何呢？

沿着这两个问题，杨滔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北方佳灵集团项目最核心的那部分，也是最不能为外人道的那部分。他的思绪继续延伸着。这几位副总裁之中，和陈总的生产质量体系有直接关联的，也和这次质量流程梳理会有直接相关的，应该就只有李总所管辖的牧场和采购业务了。牧场的生产、原料的采购，都会影响下游生产质量环节。也就是说，如果单从质量流程梳理上出发，有可能把触手伸到李总的地盘。

相比之下，销售张总管理的业务，主要面向市场，并不会对质量产生直接影响，而且会受到负面影响，从结果上看，因为质量事件的发生，也确实让佳佳乳的销售大幅下滑。从这个角度分析，销售张总借此向生产和质量部门发难倒是有可能的，毕竟得有人为业绩下滑负责任，北方佳灵集团内部也确实有一种声音，认为陈总应该为质量事件的结果负责，而陈总借此反击也有可能。财务孙总管理的业务，资金和财务政策以及成本管控，也有可能会对采购产生一些影响，采购部门常常是企业降低成本的对象，为了达到降低成本的目标，大部分企业的采购部门会用类似要求去压榨供应商，部分黑心供应商便会以次充好，从而为质量问题埋下隐患。因此，财务孙总也许有可能会是陈总的目标。投资刘总则与陈总没有直接瓜葛，应该不会受到这次质量流程梳理的影响。

综合而言，这次质量流程委员会进行质量流程梳理，目的有可能是冲着采购李总、财务孙总、销售张总去的。杨滔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在北方佳灵集团的五位副总裁之间，已经为接班人之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陈总极有可能是站在投资刘总这位风头正劲的人物这一边的，借着这次质量事件，成立了质量流程委员会，以质量流程梳理为名，实则是为了打击或消弱其他三位副总裁的实力，从而让投资刘总的地位更加巩固。

“如果是这样，那见到这位投资副总裁刘总才是当务之急。”杨滔想到这里，心中开朗起来，“原来，北方佳灵集团项目的核心战场在刘总这里，陈总不过是个辅助者。”

很快车辆便到达了乌兰察布市区，杨滔约何峰中午一起吃饭，何峰以太困为由婉拒了。杨滔便也没有勉强。

在和何峰分手后，杨滔交代了李瑷最近几天的工作，主要是希望她从何峰这里了解更多关于五位副总裁的信息，进而进一步验证和确认自己的分析结果。他自己则将心思和精力放到了投资副总裁刘总身上。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见到这位风头正劲的刘总，他突然想起刚刚拍的规划图照片和那两家很有意思的公司名，“毕佳索”和“彼得安”。

也许可以从“毕佳索”和“彼得安”这里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