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夺魂梦(中)(2 / 2)
快到外婆的宅院的时候,海婴才颤颤悠悠地问:“你感觉到了什么对吧?”
“是的,我有确信周举人和孔先生一定就在屋子里。”
我和海婴点起一个火炉,又说了会儿,海婴就回房睡去了。我在床上胡乱躺了一阵,却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想到了外婆,她是深谙这些事情的人,可是早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判断也完全来自于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是她的感觉却无比准确,能感知这个世界鲜为人知的另一面,甚至是感知传言中的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和眼前的这个完全不同,人死之后,尸身留下腐朽,灵魂却会到达那里,继续存活。
往日这种想法,偶尔会出现在我的脑中,不过很快就会被我当成一种胡思乱想克制住。但是今晚我却被这种想法搞得心烦意乱。我披上衣服,重新走出门去。我决定去镇北的‘家堂’看看。
时间应该是凌晨两三点钟,因为是除夕,此时镇子里还散着灯火。让我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今晚除了看见的那个黑衣人,竟然再也没有遇见其他的行人。甚至很少听到爆竹之声。鸡犬之声似乎也完全消失了。
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穿行在那些小巷之中。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我却感觉到北边的天空似乎惭惭变亮,这种亮不像日出之前所散发出的那种曙光,而是一种如被灯火映红似的色泽。但显然又不是镇子上的灯火所致。
那片光亮似乎在慢慢地扩展,把黑幕一下下地撕开,色泽也由浅于深地变化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片光亮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终于,让有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那处光亮之中,竟然若隐若现出一只狐狸的模样,活灵活现,飘浮在夜空之中。
“妈的!”我在心里暗暗地骂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邪乎的事一件接一件的。”
忽然那只金光闪闪的狐狸,居然变幻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上降了下来。我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火球,想象着它怎么把自己烤焦或者直接熔化,但这个火球却在小镇上空几百米的距离消失了,与此同时一股阴森森的大风呼啸着从天而降,感觉那股风就仿佛从头顶掠过一般,头盖都要被揭掉了。
在那场大风吹过来之后,我怀疑,它很可能带来像在省城刚发生过的那样一场大雨。因为在省城发生的那场奇怪的大雨,仿佛也和那些神秘的狐狸图符有关联。而且我判断,这些图符的出现,多半会带来灾难性的天气。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大风很快就停止了。其速度之快让人惊奇,我想到小时候,村里老人讲过的“阴风”,就是如此,它们会莫明其妙地突然在天空刮起,然后又像一道闪电一样急速消退,前后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老人说,这种风是鬼奔跑时引起的,所以又叫“鬼风”。
想到此,我心跳得更历害了,先前,我以为老人讲的这些东西多半是虚构的,从没当真的,不想,今晚却亲眼看到了。
在这阵怪风过去约几分钟后,突然从四处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我顺声望去,只见从巷子的那头,一位中年男子,挑着一盏桔红色的灯笼,正朝我这边走来。
“哎,兄弟,刚才你是不是也看到天空出现的那个火球了啊?真是怪事。”我冲他大喊,也许这种喊叫让我感到一丝安全。
这个男子慢慢地走近,并径直从我面前走过,但没有任何的言语。借着那灯笼散发出的灯光,我看到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哎,你要去走哪儿?”我企图抓住他的肩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股子勇气,也许人的恐惧到了一种程度,思维就会向另一个极端弯曲,变得出奇地勇敢。男子的身体冰冷疆硬,不能仅如此,浑身带着一股子的牛劲,差点把我给带倒。
我跟着他,走到小巷口,却发现,又有许多手挑灯笼,或者举着蜡烛的人,从各条小巷,成群结队地涌出来。蔚为壮观。
男女老少倾巢而出,但几乎都是一个模样:面如白纸,表情呆滞,身体疆硬为尸。他们好像只有一个目的,向镇北方向聚集。
我似乎有些顿悟,拔腿向镇北的“家堂”跑去。
当我惊魂未定地赶到“家堂”的时候,果然在那个摆满了灵位的屋子内发现了蹊跷。孔先生正和那个复了原的周举人在招魂念咒。他们把每一个灵位上都贴上了字符,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辞。我早听外婆讲过,这是比“针扎娃娃”更恶毒的一种诅咒,名曰:死人祭。如灵验可以使生者家谱绝迹,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让我迷惑的是,周举人和孔先生都是周家族人,为何要做这咱灭绝同族的事情?
“果然是你们?”我指着孔先生骂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直那么信任你敬重你,没想到你确如此恶毒。”
“你倒是跟来了,果然有些你外婆的灵性。”周举人一脸狰狞阴笑到。
“不要多管闲事。快点离开这儿?”孔先生催促说。
我刚想要和孔先生争辩,就听到屋外一片脚步声,转身看去,那些被操控的人已经陆续聚集在门外了。
周举人走出了房外,他们一看到周举人都纷纷跪倒在地,即行叩拜。
周举人,双手合十,口有念念有词,然后突然张开双臂,抬头仰空大喊:“去吧,去你们应该去的地方。”接着,那些人跪拜的人,都一个接一个地从眼前眼边底下消失了。
我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谁碍我的事,他就得死!”周举人恶狠狠地盯着我,并把露着白骨的手掌伸向了我的喉咙。<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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