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重新启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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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仲见他们一直讲云丹的事,想起那白教掌教在青海玉树,不知道有没有中原的消息。

丹派见问,说道:“听说中原现在一团乱,除了一个叫刘畅的王造反,还有好多人跟着造反,所以宗喀部想……”

“趁火打劫!”刘仲咬牙切齿。

话头又被打断,丹派也没好气,转头对阿奴说:“我先走了,看样子师父跟罗桑啦也谈得差不多了。”

阿奴往外一看,罗桑正在送向巴出去。

刘仲见丹派要走,连忙抓住丹派,急得汉话都冒出来了:“别走,中原还有别的消息没有?”

丹派被他扯的东倒西歪,沈青娘和阿奴连忙拉住刘仲。

见他实在情急,阿奴低声道:“想来你知道他是谁,有什么消息赶紧说吧,背井离乡,他也怪可怜的。”

丹派整好衣服,同情的看了刘仲一眼:“也没有很多,中原的小皇帝什么也不懂,都是那个摄政王,”他顿了一下,飞快的看了刘仲一眼,见他脸上平静无波,又说道:“摄政王和太后说了算,那个叫刘畅的王说他们害死了原来的老老皇帝和老皇帝,还害死了很多忠臣,想来确又其事,不然怎么那么多人跟着造反呢?”他本想说中原大汉朝快完蛋了,不过毕竟本性宽厚,想起刘仲身世可怜,最终没说出来。

阿奴问道:“你师父会不会知道的多些?”

“可能吧,哦,还有,刚刚听说的,你们南方的海军也跟着反了。”

什么?刘仲吃惊。

“师父说,这是中原的海军与陆军两大势力在角力。”

刘仲默然不语。太祖开国,设立了南方的海军,主要是用于给远洋的商船队护航。一开始光摸清航道的就用了几十年,沿途利欲熏心的海盗,不知所谓的土人,可怕的天气,还有莫名其妙的洋流(它会把你带到永远也回不来的地方),损失无数条船和几万人的性命,在国内一片反对声中太祖顶住了所有的压力,直到他临终前第一批商船才正式远航。随后的一百多年里,海军年年为那些巨商大贾护航,远洋贸易的利润极其丰厚,海军的势力日渐壮大。

陆军大都驻守在内地,特别是守边的将士,生活极端清苦,没有比较的时候,也不觉怎样。现在海军渐渐发展起来,明面上饷银都差不多,商贾们的保护费和关税都是交给市舶司,没海军什么事,但是海军大小军官都会趁着远航搭些私货,赚了再跟手下的分成,实际上的收入很可观,常常有一走数年,回来后腰缠万贯的。但是远航的风险是非常高的,年年死亡率居高不下,有命赚钱不一定有命花,不让人家尝点甜头,太平年代,只怕没人愿意当海军了,所以高层对此也是睁一眼闭一眼。陆军渐渐眼红了,他才不管你的死亡率,他们打仗照样要死人,一样都是当兵的,为什么人家吃香喝辣,自己喝西北风。

还有在朝廷上的势力之争。之前海军还在陆军的指挥之下,后来,太祖晚年设立了两大军校,北方洛阳的青要山陆军军校和南方福州马尾港海军军校,这两股势力正式分家。随后这两所军校又各自开设了一些分校,海陆两军开始了明争暗斗,为今日的中原内乱埋下了伏笔。

沈家人心事重重,李长风也长吁短叹,他没问到碉门那些背夫们的消息。丹派毕竟是吐蕃人,中原人造反,地名人名什么的他都是一团浆糊,就是别人有说过他也记不得。

刘仲愁眉不展,阿奴安慰他:“就是你在中原也束手无策,更不要说现在鞭长莫及,为什么要为这些无能为力的事情伤神,还不如抓紧学业,将来可以用的上你的时候,你还有能力做些事情。”

刘仲想想有理,于是埋头苦读,喜得沈嘉木和沈青娘二人直念菩萨保佑,榆木疙瘩也开窍了。

半个月后,云丹和贡布回来了。他们这次带去的人死了五个,其中有两个孩子,伤了十个。阿奴看见亨珠和昆达,十二安然无恙的回来,松了口气。

因为云丹师父大喇嘛西绕被杀,白教虽然同意调停,但是条件是央金旺姆的命。央金旺姆被迫自尽,她的哥哥被剥夺了仁达寺管家的职位,央金旺姆原来的领地在红白两教的调停下,给了扎西,据说只有拉格头人的一半大小。拉格头人和顿珠又重新掌控了打回原形的领地,云丹回来在罗桑身边继续学业。

头人们包括奇美头人借的勇士们继续呆在拉格庄园,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时候,他们会回到各自的主人那里。当然,他们得到了一笔丰厚的赏金,至于他们的主人,肯定也有好处,特别是齐美头人,阿奴想,罗桑这人出手绝不会抓空,他淌这趟浑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惜罗桑不肯明说。不过不管怎么看,拉格头人这次都亏大发了,云丹可能继承的财产大大缩水。

转眼到了吐蕃历三月,‘听咕咕’节到了。

咕咕鸟即布谷鸟,杜鹃鸟。察木多一带的人将咕咕鸟看做是春天的使者,专为人类报送春的喜讯。传说咕咕是天神的宠物,上天每年要派咕咕到人间,送去春的温暖,把人们从严寒中解救出来。咕咕优美的欢叫声,使人间春暖花开,万物生长;使疲塌无力、身躯酥软的人们顿时精神抖擞;使瘦弱牲畜从此膘肥体壮。因此人们把咕咕鸟当作是吉祥神鸟。

这天,罗桑宣布去听咕咕鸟的叫声。吐蕃人认为谁能在酒足饭饱之时听见“咕咕”的欢叫声,谁在这一年内就不会挨饿,并且万事大吉。要是空腹听见“咕咕”的叫声,就认为是不吉利,在这一年则会经常挨饿,办事也不顺利。谁要是没有听到“咕咕”的叫声,认为这一年此人会耳聋眼花,疲塌无力,在昏聩中度过一年。

少年们高声欢呼,一整个冬天,他们都被关在学堂里苦读,总算可以出去走走。

田间坝上积雪还未消尽,枝头还是光秃秃的,早春太阳散发着冰冷的光,寒风吹得人一身萧索。但是人们还是争先恐后的占好地盘,搭好帐篷,铺好毡毯,摆上各种食物,边吃边注意听咕咕鸟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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