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试梅妆 第二回 执念(2)(1 / 2)
第二回 执念(2)
听见王妃这么反问。吓得良医正等人连忙跪下,磕头不迭。王妃见他们唬得这个样子,不禁吁气又摇头,说道:
“你们先起来。我问你们,难道他真个身子大好?”
“确是如此。只是郡王曾有腹疼之疾,如今怕又有再犯,因此小的们已是开了药方,命人熬好药汤送过去请之服用。想来亦不妨事了。”
于氏看到良医们这样言之凿凿的,不禁又疑惑起来。既然按照他们的说法、说朱祐樬没什么病,那么那天他突然吐血又是怎么回事呢?嘱咐过后,于氏打发走良医们,又命人前去延寿堂那儿打听一下,看看朱祐樬的情况到底如何。
其实不止是王妃,当在得知良医所的诊断后,璇真便约上姐妹们来到延寿堂,看望二哥。知道她们来了,洪楚月便连忙迎出来。看到二嫂的神色没什么不自在的,璇真这才真的放下心来——因为要是二哥有事,那么二嫂现在肯定焦急忧心得不行,自然更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表情了。
“不知妹妹们前来,我迎得迟了。休怪。”
“二嫂说哪里话,二嫂这儿正忙着,咱们没眼色的倒跑过来,只怕还叨扰了嫂子哩。”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往上房里走。进了房中,四人分宾主坐下,自有宫女手捧黑漆方盘、捧上四盅茶来。四人吃了口茶后,放下茶盅,才开始说起话来。孟媛三姐妹最关心的,当然就是二哥的病情了。洪楚月显然也知道,她笑了一笑,说:
“多谢妹妹们挂念着,你们二哥无事,好着哩。”
季媛一听,就笑了起来。孟媛便又问起最近这两天的事情,像是良医怎么说啦、开了些什么药、吃了见不见效之类的。洪氏便把那些情形拣着要紧的告诉了她们,又劝她们不用担心,又谢谢她们的牵挂。孟媛确实二哥平安后,也才总算放下心来。璇真也说道:
“这两日二嫂多有辛苦。二哥身子要紧,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便是累些又有什么,只要你们二哥无事,便是再累些也没怎的。何况你们二哥每病一回,都要闹得人仰马翻的,又弄得父母担忧。我每回想到这儿,都不知如何是好哩。”
“嫂子只管放宽心就成,”孟媛露出欣慰的微笑。“父亲母亲念着二哥,无非是望他安好。如今二哥既无事。想来二位也自然心平气和了。”
“正是哩,才刚我才到大殿上去,向母亲禀过这事。你二哥得知此事后,还说着要亲到二老面前请罪哩,说是因自个儿闹得人心不安,还是我劝他好生休养来着,说他要是此时不顾自己那身子,还到处跑的,被父母知道了,只怕还更焦心哩。”
洪楚月跟姐妹们说着心里话,好像要把这些天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担忧和郁闷都一扫而空似的。看着二嫂的侧脸,璇真心想她最近几天可能连觉也没好好睡,只顾着照看二哥了。
才坐了一会儿,奶娘便抱着平哥儿进来了。看到小男孩来,心中宽慰的姐妹们自然要逗弄他一番。随后,朱祐樬那边也派了宫人前来,是来替他向孟媛三姐妹传话的。无非是感谢她们亲自来探望,又请她们在这儿好好坐一坐,用过午饭才去。孟媛她们站起来听着对方的传话,恭敬地答应着,然后才又对二哥派来的下人说了些劝解安慰之言。让对方也照此回话。之后,她们方才再次坐下,重新跟洪氏一起吃茶说话。
璇真看到一向爱叽叽喳喳说话的平哥儿,今天在人面前也没怎么说话,心里知道可能是这两天家里气氛不大平静,所以连他这小孩子也明显感觉到异样,知道大人们有心事,所以连话也自然少了许多。洪氏亲了亲怀里的儿子,疼爱地说:
“这小厮,这两日也没那般爱闹了。平日里睡觉还得让人哄着,这两天不仅没让人哄过,还问侍候的人来着,问‘爹爹何时方能好起来’。”
“倒亏他,知道孝顺啰!好个小厮儿。”
看到大人们笑逐颜开的,小男孩也高兴起来,在炕上一时爬到这边,一时又爬到那边,好不活泼。看到他这样,洪氏并姐妹众人当然也非常高兴。毕竟在家中,人们当然是希望看到欢乐喜悦越多越好。
因为现在还不好去朱祐樬那边亲自拜见的,所以三姐妹们只好在二嫂房里聊天说话。当三人告辞离开后,璇真并没有跟姐妹们一起离开,而是折了回来,又来见洪楚月。看到她去而复返,洪氏觉得意外,问是怎么回事。璇真先请她屏退房中的宫人,然后才低声问道:
“嫂子休怪,只是才刚那会儿瞧见嫂子说起二哥那病来,不免有些忧心之色。我回来。便是要问此事的。二哥咳血,到底是何病?”
听到璇真这么说,洪氏脸上的惊讶之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之色。她看着璇真,未语先叹气,然后方说道:
“璇丫头你所料不错,你二哥这回这‘病’,确实古怪得紧。这事儿,我也不敢对人提起,只是若对妹妹说,也无妨。你这丫头向来嘴巴紧,更不是那等无事生非之辈,我跟你说了,你只先休要对人说起才是。”
“二嫂放心,我一字也不对人说。”
“你二哥他,哪里有吐血!压根儿便没这回事。”
“……?”
璇真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再看洪氏那神色,便知道她是认真的。二哥没病?可是那天自己亲眼看到三夫人拿着那块染血的汗巾子……璇真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禁心里一沉。难道那是三夫人的独角戏而已吗?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想到这里,璇真又看看二嫂,试探地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二哥既好好儿的,怎么又会有那样的物件……”
洪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可能她这几天也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吧。她勉强笑了一笑,说:
“只怕是娘她老人家一心念着你二哥,生怕他又有个万一,因此才错认成是你哥又犯了病。如今再让人仔细诊治过也好,不然休说是娘,便是我心里也难安稳的。”
璇真明白,二嫂因为身为儿媳妇,所以自然不能说婆婆的不是。因此哪怕她心里怀疑到什么、明白了什么,洪氏也不可能向别人说起这些内心的疑问或猜测。但是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三房弄出来的。二哥本来无事。是她拿着那血汗巾,到外面跟人说自己的儿子犯病咳血了。
璇真不由得想起那时大嫂说的那句话和当时的神情,当时自己也同样感到不解,可是又因为不明底里,所以才没有作进一步的推测。没想到现在从二嫂这里得知的实情,比她们想像中的还要令人感到讶异。再怎么样,三夫人也不可能这样诅咒或执意将自己唯一的儿子弄病倒,她这么做,肯定还有更大的用意……璇真想到这里,又看到默默不语的洪氏,便安慰道:
“嫂子休挂虑,如今二哥无事就好。那边的若知道此事,自然也能放下心来了。”
璇真所说的“那边”,自然就是指三夫人了。不知怎么的,在这种氛围下,在如此神色的洪氏面前,璇真就是没有办法直接点明三夫人来。她隐隐有种感觉,在她们两人心中,对于三房似乎都在滋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畏惧之感。洪氏点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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