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死而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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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犟驴子突然对着魏东亭的尸体说了起来,众人都是一惊,忙转过身来看床上的魏东亭,只听又是一声,“我这是在哪?”这一声比刚才稍有些力气。

老王头“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老爷,万岁爷和老夫人都在这里,您别吓着他们,您要是有割舍不下的,去老奴屋里,跟老奴说,可千万别惊了圣驾啊。”说完不停地叩头。

犟驴子像护雏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把康熙等人护在身后,眼睛紧盯着魏东亭,生怕其像僵尸似的跃过来,尽管额上汗水横流,也顾不得去擦。

康熙虽也紧张,但仍是用手扶着孙阿姆,道:“阿姆,这是怎么回事?”

孙阿姆此时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儿子可能没死,刚才只是假死;害怕的是儿子要真没死,自己岂不是有了欺君之罪。心里虽然矛盾,但康熙问话又不能不答,只好战战兢兢地道:“可······可能是······是诈尸。”

康熙虽不知诈尸是怎么回事,但此时也不好细问,他用手擦了下额上的汗水,转过头来盯着魏东亭,只觉凉风习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扶着孙阿姆的手已开始颤抖。

烛泪滴落,灯影摇曳,将几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之上,或静止不动,或微微打晃,或不断磕头,活像演皮影戏一般。

“我是在做梦么,怎么来到这里了?”

“东亭哥哥,请您安息。”看来犟驴子也是头一次经历此事,话音中已有了几丝颤音。

“我不是魏东亭,我是杨清。”说着,“魏东亭”坐了起来。一坐起,他便“哦”的一声捂了胸口,把一张苍白的脸转向众人,因为疼痛面目有些扭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甚是可怖。

犟驴子大骇,叫了声“东亭哥哥莫怪”,抽拳就打将过去。拳到人倒,“魏东亭”捂了脸颊问:“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离得近了,犟驴子看到魏东亭目光灼灼、满是疑惑,忙伸手试他鼻息。这一试犹如触电一般,犟驴子一个激灵抽回手,犹疑了片刻,他壮着胆子再试。有气流的感觉,这分明是活人嘛!高兴得他原地一跳,转回身道:“东亭哥哥活过来了!”

康熙闻言,立刻奔了过来。孙阿姆虽说有些害怕,但毕竟“儿是娘的心头肉”,犹豫了下,也跑了过去。正在磕头的老管家略一迟疑,就地转弯,向西叩起头来,口中念念有词:“观音菩萨保佑!如来佛祖保佑!”

康熙攥着“魏东亭”的手,半开玩笑似的说:“虎臣,你可把朕给吓坏了。”

杨清睁着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盯着康熙,心道:“‘虎臣’,这不是二月河《康熙大帝》里魏东亭的称呼吗?他为什么冲我喊呢?那这个自称‘朕’的少年应该就是小皇帝康熙了,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如果是做梦,刚才那一拳打得我好痛,也该醒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呢?所见所闻就如真的一般?对了,既然皇帝在面前,就该大礼参拜啊,管他是梦不是梦,先拜了皇帝再说,搞不好他还能赏我黄马褂呢。嘿嘿,能穿上黄马褂过过瘾也行啊。”

杨清打定主意,挣扎着就欲起身,可他身子刚一动就牵动了伤,胸口痛得似火烧一般,疼得他直咧嘴。

康熙见状连忙摁住他肩头,软语道:“别动,你身上有伤,好好躺着养伤。”

“伤?哦对,我在三楼和同学打闹时不慎掉了下去。不对,我记得我是后颈先着的地啊,这会怎么伤跑前面了,胸口疼起来了?”杨清听了康熙的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眼面前的几个人,继续联想自己的处境,“难道我此时在阴司,恰好赶上阎王导演《康熙大帝》,一时演员不凑数,就把我给拉来跑回龙套?有可能,救场如救火嘛。不对,不对,皇上的手热乎乎的,哪里会是鬼嘛!再说,我如果下了地府,怎么还留有前世的记忆?”杨清越想越不明白,遂咳了声问:“我这是在哪?”

“我的儿,你这是在你家里啊。”孙阿姆说着“呜呜”哭泣起来。

杨清循声望去,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用帕子掩住口鼻哭得梨花带雨,虽说体态有些臃肿,但仍风韵犹存。

“‘我的儿’,”杨清在心里重复一遍,“那她岂不就是我的娘?不是,我到底在哪啊?怎么又多出一个娘?”

杨清无奈地咽了口唾沫,问道:“我到底是在哪里?地点,时间都说清楚些,我脑子现在有些乱。”

“大清康熙七年(公元1668年)三月,虎坊桥桥东第三家魏府。”犟驴子一字一句地说了一遍。

“我还活着?”

犟驴子听了差点没吐出血来,略带责怪地道:“东亭哥哥,你当然活着。刚才你假死了过去,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说完他意识到康熙还在身边,不由心里一紧,朝魏东亭吐了吐舌头。

康熙显然正沉浸在“魏东亭”死而复生的喜悦中,完全没有介意犟驴子的失言。是啊,“魏东亭”活过来,自己不仅失而复得一个有力的佐臣,心中那份愧疚也可以放下了。

杨清见犟驴子朝自己吐舌头,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旋即他就明白过来了:臣子哪能和皇上并称“我们”,除非你想造反。

他不禁担心的看了眼康熙,见其面色平静,并无怒气,这才放下心来。心道:“我明明记得自己是从三层楼上跌落,怎么到了这里呢?居然还活着?”他的眼珠一动,又瞅见了犟驴子,见其面庞发黑,一副不善的模样,便问:“你是哪个?”

“我?”犟驴子用食指指着自己鼻子,眼睛瞪得如铃铛一般说,“我是犟驴子!东亭哥哥,你不认得我了么?”

“犟驴子,这个名字倒是熟悉。”杨清正在心里思忖,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莫非我在触地的一刹那打开了时空之门,来到了几百年前的清朝,附在了刚死的魏东亭的身上,我也穿越了?”

他越想越兴奋,两眼放出光来:“这要是真的话,我也算是天子近臣了,那我岂不是不用再寒窗苦读、去挤独木桥参加高考,而荣华富贵却是唾手可得了?嘿嘿,这就叫‘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吧?那,我就认了呗。”想到这,他兴奋得浑身发抖,发抖之余,还不忘了掐自己一把。

他这一抖可把旁人吓坏了,康熙连忙握住他的手问:“虎臣,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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