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世事如风,请他咀嚼离别(1 / 2)
蒋英林见司马玉突然跪倒自己面前,唬了一大跳,大惑不解道:“玉儿,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苏忆荫也失声叫出:“司马公子,你怎么了?”她却是以为司马玉病体不支,双腿无力,跌倒在地。正要起身相扶,却听司马玉道:“英林阿姨,恕玉儿无礼,玉儿要向阿姨请求一件要紧的事情。”这才知道他是有事相求母亲,却不知何等重大事情,竟让他行跪拜大礼,不由得退回原位,认真倾听。
蒋英林心思机敏,回想起适才所见,司马玉与苏忆荫之间亲密情形,现在见他郑重其事,拜求要事,十之七八已猜到他的意图。不待他说出下面的话,急忙起身,扶住他的胳膊道:“玉儿,地下寒气湿重,我看你脸色发白,身子很是不好,快些起身,不要受凉加重病情。”说时,双手稍运内劲,向上一抬。
司马玉只觉得一股大力托住手臂,身子不由自主站起,出力反抗,但他的那点力气哪里消解蒋英林的内劲。情急之下,叫道:“荫儿”,他的意思是叫苏忆荫也跪下,两人一起相求蒋英林,蒋英林一双手难扶两个人,总要求得亲事应允,才能起身。
谁料苏忆荫不解其意,反而觉得母亲的话大有道理,你生病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再受了凉,病情岂不是雪上加霜。她站起身来,却不是与司马玉并排跪下,并肩作战,却相助母亲,也扶住他臂膀道:“司马公子,你不要跪在地上了,快起来吧。”
司马玉怨怒填膺,心中长叹一声,一腔火热冻成了冰疙瘩,灰心失望致极,索性也不用人劝,自己站了起来。他直直地瞅着苏忆荫,目光中带着埋怨,怒气,不解,失望,种种复杂的感情融入眼底,化成了莫可名状的悲伤。
苏忆荫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对菀尔他微笑,又因母亲在旁,笑容中怯生生地带着羞涩。直看得他心如刀绞,恨不得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死在这里,倒要看这个无情无心之人,是何等反应。
蒋英林暗吁了一口气,对女儿投出感激、慈爱的一瞥,还是自己的女儿知道心疼娘呀,不愿意让她为难。否则他们两人一起跪下,苦苦求恳,一个要娶,一个要嫁,她能硬下心肠拒绝吗。
蒋英林恐怕司马玉不达目的,誓不甘休,再开口说出“那件要紧之事”,对苏忆荫道:“荫儿,你扶你司马哥哥上床休息吧,我看他气色很是不好,只怕是清晨赶路,受了雾露侵寒。”
苏忆荫答应了,上前对司马玉道:“司马公子,你回到床上,躺下来歇一歇吧。”司马玉见她对母亲的吩咐,言听计从,苦笑一声,知道他们之间的婚事,前途坎坷、曲折多阻。
蒋英林又道:“荫儿,你怎么还叫玉儿,司马公子,他是你的哥哥,你应该叫他哥哥呀。”
苏忆荫的脸一红,这一回倒没有言出必听。但司马玉却更加灰心,英林阿姨这番言语,分明是提醒荫儿,她与我应以兄妹相称,是兄妹般的关系,也只能有兄妹般的感情。他惊疑交加,我做错了什么事,英林阿姨这样不满意我,旁敲侧击,要阻止荫儿和我在一起。
蒋英林要硬生生拆散,这一对情同意合,互相属意的孩子,心中也极不是滋味,若不是为了蕊儿,她岂肯做这种昧心之事。何况被她拆散的这两人,一个是自己抚养长大,相依为命十八年的养女,一个则是丈夫生死之交,故旧好友的儿子。
她看着他们,内心感到深深愧疚,也许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了他们失去对方的遗憾。失去爱人的痛苦滋味,她品尝过,春蚕到死丝方尽,一寸相思一寸灰。难道这种视尘世如尘土,万物为死灰的痛苦滋味,也要叫这两个芳信华年的孩子无辜品尝?
苏忆荫走过去扶住司马玉,被他胳膊摔开,苏忆荫只是担心他,再次扶住了他,司马玉又摔开。接连被摔开几次,苏忆荫有些着急,不解其意道:“司马”,这句话未说完,只见门口粟妈进来。
粟妈见两个年青人亲亲密密,扯扯拉拉,菊花老脸上露出了开心笑容。笑着走到夫人跟前,道:“夫人的行李我已经送过去了,现在来拿小姐的包袱。”蒋英林心不在焉,答道:“你拿去吧。”粟妈过去取苏忆荫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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