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红烛今夜又明,怜君惜君此生足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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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玉拉着苏忆荫走进屋内,点燃桌上红烛。两人相对而坐,不约而同想起往事。当时,苏忆荫不辞而别,离开司马府,司马玉愤激失望,大病一场,她得知讯息之后,夜晚逾墙越院前往探视。他们共话趣事,秉烛夜谈,夜夜直至红烛泪尽,蜡炬成灰。

后来,格敏特考虑此事的前因后果,决定成全他们恋慕之情,在这屋内烛光之下,问苏忆荫是不是喜欢司马玉,愿意不愿意嫁给他。苏忆荫虽然羞窘交加,无地自容,但不愿负司马玉相思之意,仍是点头默认。

烛光温馨,往事沁入心头,两人相视一笑,目光相对,竟是不忍分开。司马玉问道:“荫儿,你怎的今夜会来?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吧?”他担心蒋英林决心不改,总是想着要携女同归师门,今夜苏忆荫不期而至,是来见他最后一面。

苏忆荫道:“我,不是,是粟妈见那天你去后,接连几天都没有来普渡庵,担心,担心你病得厉害你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是个难得遇见的好人。叫我,叫我不要,不要伤了你的心,也要对你好。”这段话她说的继继续续,却是完整复述了粟妈的话,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但要她直述心意,说出是自己担心司马玉,只怕连这几句结结巴巴的话也没有了。好在司马玉心有灵犀,自然能听明白她的话。

司马玉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她今夜是专程来探望自己,而不是做了无情的道别。喜上眉梢,笑道:“粟妈这么对你说,你便听了她的话,来看我。”苏忆荫点头道:“嗯。”

司马玉又道:“要是粟妈对你说,我这个人坏透了,叫你永远都不要见我。你也听她的话,不再见我了吗?”他本是开玩笑的话,突然想到母亲的身份疑问,迷云层层,倒是真心想听回答了。

苏忆荫似乎也意识到兹事体大,沉默半晌不语。司马玉的心呯呯急跳,胸口的疼痛也隐隐泛上,强忍着不去催促,总要听她的真实想法。正焦灼不安等待,苏忆荫开口道:“粟妈不会这么说的,因为你永远都不会是坏人。我也不会再不见你。”她说话的语气很是焦急,似乎是为他开辩,又似乎自己受了莫大委曲。

司马玉心中一震,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着,道:“荫儿,只要你相信我,永远待我好,我什么都不在乎。”苏忆荫也被他感染似的,很是坚决的点头,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信任光芒,道:“我永远相信你。”司马玉急跳的心平静下来,露出了笑容,但觉生平从未如此舒心畅怀。

两人不再说话,握手同望烛火,心情如同闪耀着烛火,轻微欢快的跳跃。

一片黄光映上窗纸,几阵脚步声响,有人提着灯笼走进院子。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青儿姐姐,你这可不用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公子已经回来了。”青儿道:“哎呀,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出去了,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另一个女子,咯咯笑了两声,道:“青儿姐姐,我们都出去了,那也不打紧,只可惜你也出去了。”她说完之后,跟着好几名女子的笑声响起。原来,方才众侍女一齐有事出去,此时天黑方回。

青儿没有接口同伴的话,吩咐她们做事,道:“你们去点亮院子灯笼,把夫人房里的灯烛也先点上。”众侍女玩笑归玩笑,对青儿吩咐下来的事情,不敢半点顶撞,齐声答应,各司其职。

苏忆荫听众侍女和青儿玩笑,似乎和司马玉有关,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恋爱中的青年男女,会变得格外敏感,特别是有关对方的事情。方才众侍女那几句调侃玩笑,若是放在平时,对象涉及别人,苏忆荫根本就听不出其中异样。

司马玉却是泰然自若,见她突然望着自己,问道:“怎么了?”苏忆荫摇摇头道:“没什么,嗯,我要回去了。虽然我说今天晚上和粟妈一起睡,娘要问起来,粟妈会替我掩饰。可是太晚回去,总是不太好,娘也许会发觉。”

司马玉见她为了来见自己,竟然欺瞒母亲,不禁大为感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苏忆荫从小跟蒋英林相依为命,十分依恋顺从母亲,知道自己身世后,怀着感激报恩的心情,更是尽孝尽顺,绝不半分忤逆。蒋英林不喜欢他,苏忆荫那日在禅房中也尽知晓,今夜却违背母命,私自夜出普渡庵来看望他。若不是对自己情深意重,怎么会做出抗逆慈命,如此违背本性之事。想到此处,他情思沸腾,恨不能将胸膛剖开来,叫她看看自己的心。这颗心里面,也只是全有她。

苏忆荫见他痴痴怔怔,手捂住胸口,不解其意,低声唤道:“司马公子,司马公子。”司马玉听她低声呼唤,方才从情思幻梦中醒来,仍是十分激动,道:“荫儿,我”,想到她的情意,已非山盟海誓可以回报,只有将来在一起的日子里,一点一滴用行动证明自己真心。努力平静下来道:“我不能让你深夜独自回去,你等一等,我叫曾儿备马,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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