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童年往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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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独自在这座冷宫里生活了五年,仿佛被他那位早已记不清样貌的父皇给遗忘了。几次遭奸人迫害,几次死里逃生,若非每次危险来临前,心中总是心血来潮般有所感应,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位娘娘的手里了。

当时他年纪小不懂怎么回事,如今回想起来,或许是母后在天有灵,通过那篇神秘的佛经,一次又一次地庇护着他。

绕过长满荒草的长廊,院子里堆着一个小小的土包,旁边插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木牌上长满绿藓,内部腐朽不堪。

陈守让的母后虽然被封为惠妃,但她本来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在皇帝对她失去兴趣后,惠妃的封号更像是一种讽刺。

区区一个宫女,何等下贱,死后怎可葬入皇陵?

别说厚葬,在那位皇后娘娘的“关照”下,惠妃的遗体在冷宫里摆了三天三夜无人问津。最后还是年仅十岁的陈守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在院子里挖了个坟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边哭边将母后的遗体埋了进去。

小小年纪的陈守让,在坟前守了一夜,不哭也不闹,仿佛突然懂事了。等到第二天太监和宫女进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倒在坟旁,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挺不过去了,这一对苦命的母子很快就要相继离世,最终还是两名侍女心生仁慈,背着人偷偷给他喂了药,这才渐渐好转,最终竟然活了下来。

可之后没过多久,陈守让就再也没见过那两名侍女,对于她们的下场,他也渐渐从其他人口中听说。

从那以后,更加没人敢靠近他,甚至连送来的饭菜,最后都是扔在门口就走。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昨日重现,陈守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终究还是过去了,时间无法倒流。纵然他现在成了修士,也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他如今能做的,大概只剩“报仇”二字。

陈守让来到土包前,理了理衣服,恭恭敬敬地跪下。额头碰底,连磕几个响头,口中反复说着“孩儿不孝”的话,脸上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娘,您不用再担心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娘,我有能力保护你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好不好?”

“娘,这些年我不在,你是不是过得很苦,很孤独……”

清风拂过,自言自语,无人回答。坟头上新生的杂草随风摇摆,草叶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痒痒的,仿佛母后温柔的手。

“娘,今天晚上我好好陪你,明天,咱们去报仇,好不好?”

依旧无人回答,院子里静悄悄的,风声渐渐消停下来,只剩皎洁的月色。

这一夜,皇宫内的灯火比往常更加明亮,明里暗里的侍卫不时走动,一个个睁大眼睛巡视四周。有修真者带领身手利落的大内高手来回搜查,可翻遍了整座皇宫,却始终没有找到刺客藏在哪里。

陈守让不知道的是,他所在的这处院子,如今连冷宫都算不上,几乎已经彻底被人遗忘。否则多年下来,不断有妃子被打入冷宫,此地也不至于破败成这样。也正是因为这点,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皇宫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皇宫之下,幽暗的地宫中,一名头发花白干枯的老头独自坐在祭坛上,听着耳边“哗啦啦”的流水声,眼皮耷拉着一动不动。

旁边的侧门轻轻打开,一名**岁的男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来到老头身边,低声道:“师父,人没找到。”

话音落下,老者却仿佛睡着一般,男童的眼中透出一丝恐惧,小腿忍不住发抖,“师……师父……”

“知道了。”老者这才缓缓开口,手指微微抬了抬。

男童接到信号,毕恭毕敬的行完礼,脚步发软的走了出去。

“奇怪,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访,按理说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才对……难道是摘星楼的那些家伙?”老者低着头喃喃自语,看向面前的祭坛,手指微微一动,周围的火把自行燃起,昏黄的光线将地宫照亮。

“应该不会,那些家伙还没这个胆子,那会是谁呢?”

“不管你是谁,若敢在这个关头坏老夫好事,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昏黄的眼珠内闪过一抹骇人的绿光,周围的火把轰一声亮起,瞬间将祭坛周围照耀得通明。

火光照耀下,地宫的全貌渐渐呈现,先前的哗哗水声,竟是从周围九个狰狞蛇头雕像中流出的血水。血水汇入地上的凹槽,沿着阵法纹路走了一遭,最终汇聚到中间的一口三足大鼎下面。

大鼎之下,一团幽绿的火光悬空燃烧着,将鼎上的恶鬼嘴脸衬托得愈发狰狞。汇聚而来的血水,沿着三条鼎腿上的细密凹槽,缓缓往上攀爬,最终进入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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