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药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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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华宫中。

段以珩与宴如意相对而坐。

中间的四方矮几上几盘小菜,菜色不多,倒也鱼肉汤俱全。

宴如意调笑道:“断头饭?”

“宣王嫌你丢尽脸面,让朕依宫规处置你。”

段以珩往白玉杯中倒了酒,推到她面前,“白绫或鸠酒,朕容你选个死法。”

宴如意一身冰台色素衣,青丝披散,拖着腮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要死了,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的?”

段以珩企图从她眼底里寻到些畏惧之色,到底一无所获。

他冷嗤,“朕与你无话可说。”

宴如意饮下一口酒。

这酒端来时,她当是毒酒,还挺感慨的,她居然死得这么早。

“怎么会无话可说呢,”宴如意纤指把玩着白玉杯,悠悠道,“你从小就爱往宣王府跑,借着来找我堂兄的名义,可每回都要问他一句,如意在不在。”

段以珩别过脸去,语气森凉。

“你还有脸提他。”

他从她嘴里听到堂兄二字,便烦躁得紧。

宴如意指了指自己胸口,双眸黯淡的看着他,“这里的是一颗有血有肉的心啊……段以珩,你告诉我,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怎么能叫我不恨,不疯?”

她本是不愿意示弱,以这样姿态去恳求皇帝的理解的。

可是那天淑妃对她说:

“贵妃,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你不肯向皇帝低头,宁可一死。可你难道不想活着看到他跌落高座,成为阶下囚,不想亲手为你无辜死去的孩子报仇吗?”

想啊,怎么不想。

最重要的,她听到外头看守的侍卫在议论,说是关雎宫里的两个病人,皇帝下令放弃了,给了药和吃食便封了关雎宫的门,任其在里头自生自灭。

陆云霄很难有活路了。

那么,她肚子里的,是陆云霄在这世上存在过的,爱过她的唯一痕迹了。

段以珩看着她泪珠欲垂的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朕对你做什么了,都是你的臆想。”

宴如意又饮了几杯酒,眼眸微熏的望着他。

“大概是臆想吧……我的小八,怎么舍得那样对我?”

她扶着桌沿起身,绕过四方桌,到他面前来,双手去捧他那张冷漠的脸。

段以珩用力把她的手拉下来,厌恶道:“你不要碰朕。”

宴如意缩回手。

她近来瘦了些,穿的又是一件松松垮垮的浅色塌肩素衣,单薄的身子更加萧瑟。

“你在避暑山庄之时,那些时日里,我日日望眼欲穿等你回来,你知道我有多难熬吗?可临近你的归期,她们却告诉我,你身边多了个淑妃,你将她视若珍宝。”

她声音低哑,低垂的眼眸轻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来,似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加之她微醺的脸颊,摇摇欲坠的身子,看起来便像酒后吐真言。

段以珩从未见过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但也不为所动,冷哼一声。

“哪个皇帝没有嫔妃三千,宴如意,朕给你的够多了,这不是你秽乱宫闱,同他人苟且的理由。”

“她真的只是三千之一吗?”宴如意一双泪眼诉着无尽痛楚,“从前你召别的妃嫔侍寝,我会强行让自己不去在意,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你心里只有我。可是,你为了淑妃空置后宫,再没有碰过别人。段以珩,你爱她是吗?”

段以珩眸中阴沉了一瞬。

他闷了口酒,讥讽道:“淑妃温婉娴淑,美丽懂事,比你好千倍万倍。”

宴如意黯然道:

“你求娶我的时候也说,如意千好万好,若得如意,此生足矣。”

段以珩看向她小腹,指节一紧。

“你若真心爱朕,也做不出如此下贱行径。朕只愿当初没有看清你这淫妇的真面目。”

“淫妇,下贱……”

宴如意念叨着他的用词,凄凄一笑,“我及笄之后,你等不及先帝赐婚,哄着让我把身子给你。我怕你最终不娶我,也怕世人的唾沫淹死我,可你说,你永远不会让那些难听的话进我的耳朵。”

那会儿只要他说,她便信。

段以珩不禁想起了那一年立夏。

当年,他无意间听到宣王和如意的另一位叔父商量着,要把如意许给别人。

宣王说八皇子不行,心眼儿太多了,得强行分开他和如意。

于是,段以珩约如意去书房,又让人反锁了书房的门。

如意不得已和他挤在书房里那一张窄窄的榻上过夜。

他们穿的单薄,翻身之间,肌肤总不经意的碰到。

她涨红了脸,一缩再缩,整个人都要贴到墙上去了,却忽然被他一把抱住。

“如意,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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