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问世间 1（1 / 2）

 他潜意识里知晓，却在试图逃避，指望着这场惨剧不过是一场梦。苏容若明白阿诺的心情，呆坐几息，行到隔壁，慢慢地换上女装，再轻轻地走回他的榻前。</p>

夏日的阳光从门窗射进，明媚清朗，窗外山川秀丽，翠色如烟，室内陈设舒简，墙角花案上的两盆栀枝，叶茂花密，清香淡雅。</p>

这本该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日子，苏容若从未料想，她会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向阿诺展示她的女儿真容。</p>

“阿诺。”她柔声唤他，他只闭目不理，长睫却微微颤抖，她知道他其实是听到了，于是，提高嗓音，几近命令：“阿诺，你看着我。”</p>

阿诺犹豫片刻，睁开双眼，但见榻边一人，丁香软薄罗衫，熟悉的如画五官，天姿国色，曲线曼妙，纵然瞎子也看得出，这是个女子。</p>

胸口如被重锤击中，男子只觉得脑中嗡然一声：阿姑和大兄全家，真的，与我天人永隔了，阿禧，究竟也生路渺茫。</p>

鲜血从喉中喷出，他伏在榻前久久不动，唯一丝微弱气息，从胸腔挣扎上来，难以为续，似乎随时，便会中断。</p>

苏容若为阿诺拭去嘴角血迹，抚上他瘦削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片刻，再握住他的手，无言地陪伴他，从碧宇天光，到月影星辉。</p>

翌日，几位武士陆续抵达，见到神志清楚的阿诺不禁大喜过望，苏容若与他们一番对答，对方只说奉命送人到此，如今差事已成，需得回去交待。</p>

苏容若瞧他们和纳什休莫一样，受过严格训练，探不出更多信息，也不强求，只客气地谢过，目送他们与大夫道别而去。</p>

转头命人制做成个宽大椅子，白日让阿诺靠躺上面，在户外美丽的景致中休养，夜间男子们则轮流守在他的屋中看护。</p>

阿诺亲手用刀削成几个灵牌，整日捧在怀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缄默而平静，对苏容若却百依百顺，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大半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