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复无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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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上正准备大摆庆功宴,甲板下层后舱的景象却让人怵目惊心。包括幸存水手在内的伤员,被老黑等俘虏背下舱室。鲜血在两舷淌来淌去,管家则和另外一个水手站在血水里给董南帮忙。

舱中只点着两根蜡烛,董南在昏暗的灯光下,像屠夫一般把木桌上血肉模糊的肢体乱斫乱锯,把几个身负轻伤的海盗看得毛骨悚然。

半个月来的经历,不但别人没把他当人,连董南自己都快不把自己当人了。

下不了狠心就没命!

在这个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他只能把管家和水手们摁住的伤员想象成尸体,像在医学院解剖那样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恶心反胃是没有的,穿越前从未乘过船,该吐的早就吐完了。再说紧张和恐惧只会让人心跳加速,只有**糜烂,发出阵阵恶臭的尸体才会让人恶心。更何况那个总在尸体边吃热狗的大胡子教授早就说过:死人并不可怕,可怕地是活人。

相比之下,这里的空气环境要比医学院解剖室好得多。想当年第一周拨皮,第二周挑筋……被福尔马林的刺激性气味熏得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戴口罩都没用,连眼睛都被熏红了。

从腹腔里取木屑比较麻烦,一刀下去,白色的浅筋膜暴露出来,就像熟透的柿子突然爆开了一样。

“敌人杀一个,大夫就要杀十个!天了,我宁愿被一炮轰死,也不愿意让大夫救我。”等待包扎的一个海盗,终于受不了了,瞄了一眼木桶里同伴刚被锯下来的胳膊,一边嘟囔着,一边捂着耳朵跑出了舱室。

麻醉剂没有,消毒措施没有,抗菌素抗生素更没有。刚处理完的三个伤员,能不能从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中熬过来,只能看上帝的旨意了,前提是他们还信神。

管家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老黑则镇定许多,在董南的要求下一个劲地给伤员灌郎姆酒,希望酒精能起到麻醉作用,缓解一点痛苦。结合他刚才在甲板上的反应,显然是个见过血的狠角色。

尽管董南这是第一次实践操作,手法上还有些生疏,但下来巡视了一圈的水手长,对他的表现似乎还算满意。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要知道在没有医生的情况下,他们一般都是让木匠来干这样的活儿。

这帮毫无人性的家伙真是反复无常,刚才水手长还说,“对不起,我们饶恕你之后,还叫你受了不少委屈,不过这是战争中的命运所注定的”,然后也不管这里的环境是否适合进餐,居然派两个海盗送来了一些吃的和酒。

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来了三个喝的醉醺醺海盗,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弯刀,声称等会要把他们全都扔到海里喂鲨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这一劫是逃不过去了!

董南近乎绝望的长叹了一口气,见老黑很不明智的偷偷抄起了锯子,连忙狠瞪了他一眼,并微微的摇了摇头。

“大夫,救救我,这里只有您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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