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楚王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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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府李元吉听李承明说尉迟恭入狱的消息大喜过望。

李元吉在唐室子弟里向来以骁勇著称,尤其擅使马槊。当年尉迟敬德降唐以后李元吉跟他比槊。尉迟恭道:“吾之技善于避槊,夺槊,请公自取槊,吾空手以待。”

李元吉当时被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一槊刺他个透心凉,可十几招过去了尉迟敬德毫发无伤。这时在旁观战的霉孩子李世民又问道:“夺槊、避槊,何者难易?”尉迟敬德回答说夺槊难。李世民便命夺槊,顷刻之间李元吉被尉迟恭三次夺槊。此事被李元吉引为奇耻大辱。

李承明做了两手准备,最好的是借李元吉的手请皇帝下旨名正言顺地除掉尉迟恭。如若不行的话再用下下之策叫自己的人想办法在牢里动手。

不出李承明的预料李元吉果然马上入宫去请李渊下旨了。

东宫显德殿上太子李建成已经得到窦轨被皇帝收押的消息,于是招来赵弘智、徐师谟、魏征等一干幕僚臣属商议将来益州总管的人选。

现在整个东宫都以为益州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李承明离开齐王府后左思右想还是觉的有些不妥,于是又来到霍国公府拉上柴哲威一起入宫去找赵王李元景。他想就近探听消息,好尽快做出应对。

太极宫里一场针对李世民的次子,万贵妃的养孙楚王李宽的阴谋正在两个女人的策划下已经开始实施。

张婕妤和尹德妃虽然得到李渊皇帝的宠爱却一直处在万贵妃的打压之下。万贵妃总管**的一切事物,那些不得宠的嫔妃们也全部团结在万贵妃的周围,一切以万贵妃马首是瞻。经常与张尹二人做对。

楚王李宽这几日病了,也不是什么大病,无非就是季节替换之间的伤风感冒而已。

刚刚怀孕小腹微微隆起的张婕妤匆匆步入芙蓉殿,给尹德妃施礼到:“楚王病了姐姐可知道。”

尹德妃不屑地笑了声道:“知道又怎样,也不是万贵妃病了。”

张婕妤踌蹰了一会小声地说:“楚王是万贵妃的心头肉,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万贵妃·····”

尹德妃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宫女退下去,然后问道:“妹妹有什么办法?”

张婕妤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拜天怎么样?”

**中的女人有很多发泄怨恨的办法,其中有一种就是把敌人的生辰八字抄给打小人的神婆代为施法,也就是张婕妤所说的拜天。

这说了等于没说的建议提出来气的尹德妃狠狠瞪她一眼:“拜天?拜天有什么用?我们得靠自己。”

张婕妤有些糊涂,憨憨地问:“怎么靠?”

尹德妃神秘地一笑:“想办法,在大夫的药里加几味东西。”

“下毒?”张婕妤福至心灵,竟然一点即通,却又被自己难得的颖悟吓得惊叫起来,“那会被发现的!”

“嘘,谁说我要下毒来着?”尹德妃轻蔑地看着张婕妤,“说你笨,你还不高兴。我会像你一样笨,想出那样的笨办法来吗!”

一口一个笨,骂得张婕妤有些晕头转向,也有些堵气。毕竟,在地位上她不如尹德妃,尽管李渊对她的宠爱和尹德妃一样。所以即使心里不满,表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有些气恼地低下了头。

尹德妃道:“药讲究君臣相济,用量是很固定的,俗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如果哪一味药搁得多了或者少了,都会引起反效果····”这女子果然不愧是老流氓尹阿鼠的女儿,马上就能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来。

张婕妤大悟过来:“啊,你的意思是——想加大药量。”

尹德妃胜利地笑道:“你总算明白了。”

张婕妤却又糊涂了起来:“可是……药渣会查出来的呀?”

“查出来那又怎样?”尹德妃将手一挥,更加耐心地解释:“药方是太医开的,药量是太医抓的,药汤是太医煎的,就算查了出来,他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做的手脚?况且,用药过量致人死命,太医根本不敢以这个理由上报皇帝,因为那摆明了就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只会找其他原因来解释。

这一次,张婕妤总算彻底明白了过来:“你是想让太医们替你顶罪开脱。可是···你算准太医一定会像你想的那样吗?”

“一定会的。”尹德妃胸有成竹地笑着,“这套瞒天过海的把戏连我们女人们都懂得,他们这些混迹朝堂的大老爷们哪里会不懂,比我们还精着呢,还怕没人教他们?所以,只要你把握好时机把药放下去,我算准这一条妙计是绝对出不了纰漏的。”

张婕妤大惊:“我?你要我放药?”

“当然是你。”尹德妃理直气壮地看着张婕妤,“你现在正身怀六甲,进出太医院谁也说不出一句闲话来。不是你是谁?”

太医院的朱漆大门紧闭着,两只狮头吊环黄澄澄地发着威。阳光将一对狮头照得须发皆张,栩栩如生。一双纤纤酥手已经叩响了那门环。

门内有人应声:“谁?”

“太医,娘娘来了,还不开门吗?”小宫女用娇软的声音答道。

门“呀”一声开了,一个小药童赶出来,先跪下来行个大礼:“给娘娘请安。”

张婕妤把手一扬:“起来吧!”

门内以韦天成为首的众御医们随着也迎了出来,看到张婕妤都堆下笑脸来迎着说:“哟,太医院烧了高香,怎么敢劳动娘娘贵足踏贱地来的?”

张婕妤拿帕子掩了嘴,笑道:“谁敢对太医院不敬?敢说他一辈子不生病么?”又命身后的宫女们,“怎么见了太医爷爷都不知道请安?没规矩。”宫女们早已得了张婕妤的令,此刻便都笑嘻嘻过来,拉着太医的袖子问长问短,又东瞅瞅西摸摸,拿起这样放下那样,没半分安静。一时间,庄重严肃的太医院忽然热闹起来,叽叽喳喳,仿佛飞了一群麻雀儿进来,闹得一干循规蹈矩的老太医啼笑皆非,面红耳赤,只管拱了袖子说:“姑娘们有话说话,千万别拉拉扯扯的,动坏了东西可不是玩的。”

张婕妤走到药炉边笑道:“呦,这不是万姐姐身边的钗儿姑娘吗!是不是万姐姐身子不适了?”

“给张娘娘请安!我家娘娘一切安好,是楚王得了伤寒。”钗儿行礼答道。

张婕妤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趁钗儿给张婕妤行礼的机会混抓了几把旁边用剩下药塞进吊子里。这一切都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完成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察觉。

张婕妤和钗儿说了几句关心楚王的话,随后走进内室让韦天成给她号脉。

“恭喜娘娘,胎儿一切正常,胎音很重应该是为皇子。”韦天成号完脉后笑嘻嘻地拱手道。

张婕妤心一阵狂喜,叫人赏了韦天成十两银子。韦天成谢了赏转身退了出去。

突然间张婕妤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自己马上就又要生孩子了,却在这时候下手毒害另外一个孩子,会不会遭报应呢?

凭心而论,张婕妤不想害人。但是在**里,谁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不做一点违背良心的事呢?不恃强凌弱,不同仇敌忾,不联群结党,那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最大的美德是贤惠,什么是贤惠?就是联的群最众,结的党最强。要么自己够强大,振臂一挥呼朋唤友;要么自知势弱,便想方设法去靠近一个远比自己强大的势力。张婕妤的依靠,是尹德妃。原因很简单,尹德妃比自己强,自己又不被万贵妃待见。而尹德妃又不会防着自己,反而在很多时候会大方地分自己一杯羹。许多事上,自己想不到的,尹德妃替她想到了;她争不来的,尹德妃替她争来了。就像自己独居的衍庆殿,就是尹德妃替自己积极争取到的。那么,如今尹德妃有令,要她在楚王的药中做一点手脚,自己又怎么能拒绝呢?

可是,下药那会儿还只是执行一个命令,是个机械的动作,现在才忽然意识到那动作的实质是杀人。杀人?张婕妤忽然恐慌起来,心虚起来,失去了刚才的勇气。

门帘儿一挑,韦天成亲自端了一碗枸杞人参汤过来了,恭敬地说:“这两天太医院里炖着人参,娘娘即来了,赶早不如赶巧,就先尝个尖儿吧。”

张婕妤正想得出神,倒被吓了一跳,待接不接地盯着笑道:“怪不得太医院天天报说人参不够呢,敢情都被尝了尖儿了。”

韦天成立即叫起撞天屈来,又要急又要笑,胀红了脸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我这颗头还能在颈子上么?眼下换季之间,臣怕娘娘体弱,若是在太医院里染了风寒,可叫我们心里怎么过得去呢?这才特意盛了参汤给娘娘暖身子,倒被娘娘挑了眼,真真地叫我没话可说了。”

张婕妤得了奉承得意起来,笑嘻嘻地接过参汤来喝了。

喝完参汤张婕妤又在太医院里瞎转悠了一会。一直到眼睁睁地看着钗儿捧着李宽的药离开她才带着宫女们回去。

楚王李宽吃过药回没多久便上吐下泻,把万贵妃急的只剩下三魂不见了六魄。忙招众太医齐赴安仁殿给李宽会诊。

韦天成给李宽号过脉后又仔细地检查了舌胎,心里也是很纳闷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忽地想起张婕妤今天来的奇怪,自己给她送参汤时她的形色有些恍惚,不由的起了些疑心。马上命令几个太医留在安仁殿观察李宽的病情,自己跑回太医院去检查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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