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范鑫上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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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老旧的木盘盛着一套五品朝服放在桌,朝服放着一顶纱帽。

长孙无忌怒气冲冲地坐在一旁的椅子,范鑫蹲在墙角,一脸卑谦。

长孙无忌气呼呼地说:“我说范鑫呀,人家说你是奴才,你自个儿就不能挺起脊梁骨来做一回人?就拿七年前那件事来说,分明是裴寂不听劝谏,暴打了你,反咬一口说你打了他,你为什么一句都不申辩,这么多年来死背着这口黑锅,让我都没法儿替你说话。”

范鑫低声下气地道:“大人,您别生气,下官从前不过一个放马的奴仆,是太皇让我到军中养马,那个别驾之职也是他老人家赏下的,范鑫怎敢忘了太皇的恩德?裴大人与武德皇帝交情深厚,要是这个真相让天下人都知道了,人人都唾骂裴大人,太皇心里也会很难过的。”

长孙无忌气得站起身来:“你顾着别人难过,别人顾着你难过了吗?眼下胡兵压境,朝廷用人之时,你熟谙胡事,硬气一回又怎么了?到头来朝廷不是还得来求你?我这么说可不是想怂恿你为自己去争那个兵部侍郎,而是想让你为天下庶族寒门争一口气呀!”说着他抓起纱帽往外一掷,说道:“官可以不当,不能受这帮人的气!”

范鑫慌忙站起身来:“哎呀大人,这是皇所赐,万万使不得呀!”说着他转身低头紧走几步去捡那顶纱帽,到了跟前,一双脚已经站在纱帽旁边,范鑫慢慢抬起头,脸色一变,是李世民站在了面前,范鑫忙不迭地跪倒,指着纱帽诚惶诚恐地说道:“皇,这——都怪臣不小心把这纱帽弄掉在地了。”

李世民用一种平缓但暗含责备的语气说道:“你用不着替他圆谎,朕长着眼睛呢,都看见了!”

李世民走到长孙无忌旁边坐下,把纱帽放回盘中,长孙无忌将头扭向一边。

李世民笑着问:“怎么,你是在生朕的气?”

长孙无忌转过头:“不错,就是生你的气!当年大战王世充的时候你不也在洛阳吗?范鑫的冤情,你难道不清楚?平日里,你总是说要惟才是举,到了真用人的时候,怎么就变得叶公好龙了呢?”

李世民收住脸的笑,厉声道:“放肆!你这是在跟天子说话吗?不错,你现在已经是大唐的吏部尚了,处事怎么还这么率性?说话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

长孙无忌更加不痛快,嚷道:“行了,不就一个尚嘛,我不要了,这总可以?”

说着摘下自己头的纱帽,往桌一掼,就要往外走。范鑫大惊失色,一把拦住长孙无忌道:“长孙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呀!”

接着他转向李世民不住地作着揖:“皇,此事都因微臣而起,不干长孙大人的事,要骂您就骂微臣。”说完,又拽拽长孙无忌的袖子:“长孙大人,长孙大人,您快向皇认个错。”

长孙无忌还在用力挣着:“你让我走,让我走——”

李世民慢道:“范鑫,你也别拦着他了,他心里闹着委屈呢!他委屈什么朕心里知道,你范鑫身背的委屈呢,朕也心里有数。你们的委屈朕来解,可朕的委屈谁又能来解?隋朝的败亡一半是因为炀帝的残暴,一半是因为山东士族的腐朽没落,这一点朕还不清楚?继承大统的前夜,朕就曾亲自写下一道诏,打算把他们通通从朝廷里赶出去。可是,翻开吏部送来的官员名册一看,朕害怕了,为什么?士族大家在朝廷的势力太大了,在官员里头竟然占了十之七八,把他们都赶走了,朝廷怎么办?谁来征收赋税管理百姓,天下岂不是大乱?”

长孙无忌停住脚步。李世民接着说:“更重要的是,山东士族执政已历三百年,父子门生沿袭,享尽了尊荣,百姓嘴恨他们荒淫无度,心里却无比羡慕,连许多跟着朕南征北战的大将也都以攀附他们为荣,程知节为了把女儿嫁给山东士族大姓崔家,将一半家财都做了陪嫁,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面对这样的现实,朕不往后退行吗?”

说到这里,李世民将目光投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脸色稍缓,将脸转过来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继续说道:“这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呀!不好受,又能怎么着呢,不是还得装模作样地训斥你吗?谁叫朕是天子,谁又叫你长孙无忌是朕的自己人呢!”

长孙无忌心里一动,一句“自己人”说得他心里热乎乎的,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夫,见李世民脸色十分憔悴,顿时觉得有些不忍,腿一软跪了下来:“皇,您不要再说了,臣目光短浅,请您治臣不敬之罪!”

李世民扶起长孙无忌:“辅机,快起来,朕的这一片苦心,你能明白就好,朕担着这个四面狼烟的国家,还要承受着所有的委屈,多么盼着有一双手伸过来替朕补一块天呀。就拿起用范鑫这件事儿来说,兵部郎中是委屈了他一点,可是,这到底给了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不是?有了战功,朕就可以论功行赏,到时候擢升他出任兵部侍郎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长孙无忌站起身,拾起那顶纱帽:“范鑫,你快把它戴。”

突厥兵临渭水以后第一次正式的御前军事会议在这天夜里举行,李世民的几位重臣,守军的主要将领都被召到承庆殿。大殿里一片纷乱,众臣正纷纷议论着军情,李世民登基未久,天子之威尚没有深入人心,诸将还习惯把他看做从前的天策将军,议论起军情来,都很随便。直到李世民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大家伙儿才止住议论,安静下来。

李世民问道:“范鑫,范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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