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梦的疯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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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座座北朝南门西窗东的砖房成了我的住所,没住过竟熟悉所有布局。这种建筑是六七十年代的产物,有钱才住得起的旧式别墅。清晰记得,是波浪铁皮斜铺成角那种房顶,错落有秩整齐划一红彤彤的砖墙,好像还有参差不齐的木板钉成的不堪一推的栅栏。房里没爹没妈,有我有她,还莫名其妙钻出个戴眼镜的家伙,像我的主任。其实我也没搞清楚,这房子到底是谁的,反正梦里没有产权纠纷。三个莫名其妙碰头的人在煮一锅米饭。锅里就一把勺,三个人像劳改犯排队打饭那样挨个来,主任一我二她三。梦里我都在对她表现那种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狗屁膏药拍马屁式的热心与大度,先给她盛后给自己盛。可她竟吃错药似的,端着我的一片好心跑去和主任聊天。我拿着饭勺,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这给我恨得,想一步上前挥舞铁勺敲主任的脑袋。突然场景变换,我和她莫名其妙地站到了外面。我们正柔风细雨地聊天,聊什么梦知道。边聊边关栅栏门。突然场景又换,我和她莫名其妙魔术般地转移到关着的栅栏门外。门外一群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油头粉面的家伙,正蹲在地上弹玻璃球。他们定是传说中的黑社会,一身乌鸦黑说明其一,几个可怜巴巴号啕大哭的孩子说明其二。一切明了,手段恶劣的黑社会们抢了孩子们的玻璃球。奇怪的是,孩子们干打雷不下雨,一点眼泪没掉站着干嚎。我们小心地走过去。我穿拖鞋的脚没被什么硌着啊,那黑社会们干嘛说我踩了他的玻璃球?话不投机开始动手,人数悬殊我们被追杀,很刺激,那速度估计可参加奥运田径预选赛。女孩子在哪都显弱,梦里也慢半拍,不是腰就是屁股挨了一刀。我难过地扶着她没命地狂奔。她让我放下她,我倔强地拒绝。突然,奇迹生,主任像被吹了气似的鼓成了球形,米饭里掺了添加剂不成!给催成这样!他从后面冲过来,像保龄球冲瓶一样,把不堪一击的黑社会全部撞倒。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老婆又生了六个丫头。

一声尖叫,我被惊醒。

我烧了,头疼,额头滚烫,直烫手背,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牛排。

又一声尖叫,划破黑暗中仅有的一丝宁静。夜不是那么静了,还是烧时耳朵特别灵敏?感觉中,黑暗里的静正一点点被各种声音吞噬。

外面不是叫春就是群欧着的疯猫们的嘶叫;楼上屁大点儿刚会走路就没停下,拉着他边滚边敲的破玩具鸭子,半夜不睡白天没动静的小疯孩儿,跺着楼板的咚咚声;楼下闹了一年,拖拖拉拉没离婚的疯两口子,不知谁没得着正怨着谁的骂街声;左楼老公长年出差,白天睡觉晚上灌着咖啡看电视,动不动就哭个没完的疯婆子的傻笑声;右楼留着马尾巴长扎着同性恋耳钉,夏天裹着头巾的疯三儿,带着耳机跟着摇滚杀猪般沙哑的嚎叫声;还有楼道里半夜才回家的沉重步伐声。

这堆声音里只有我难受的喘息声略显清晰。

我坐起身,心脏像不能承受般猛烈跳动起来,像敲鼓一样,十分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它在那个一辈子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孤独难受来回撞击着时绝望的悸动。头烧得快熟了,睁开的眼火辣辣的灼痛,口干舌燥让我有置身沙漠的错觉。一胀一胀的大脑,同样被高温干扰得失去了灵活指挥的自如,我的身体醉了一样摇摇晃晃。怕摔倒先摸到了墙,再根据记忆中不变的路线和布局,来找寻厨房不能确定的位置。眼的灼痛让我流出了泪,一路撒着热泪,我摸到了厨房生了锈的水龙头。咬住水管就往胃里灌,胃的沙漠片刻就一肚子汪洋。而后又淋快烧焦了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知多少倍。

脑子告诉我应该先吃药。

我像小贼一样在黑暗中翻箱倒柜,终于在抽屉里卫生纸下面找到了几板药。该死的记忆里,感冒药的臭德行干嘛和泻药长一样!我誓真的不知道那是泻药,烧糊涂的脑袋早忘了没感冒药了,光知道有病乱投医,还自以为是的久病成医。过期泻药一个小时后,开始报应我无辜的消化系统和肛肠部门。肚子里的食物一多半营养没吸收全泻了,当我再看到“一泻千里”这个词时,我就会记起这次教训。泻药泻了食也泻了火,好些了。

人有病痛时就会变得软弱,就像夏天生而硬的绿番茄,长成秋季熟而软的红柿子一样,一巴掌就扁破皮就烂,多软弱啊!这时有妈的会想妈,有爹的会想爹,有谁想谁,像我这样只能想老丫了。真的,我此时特别的想她。眼前浮现出一幅温馨图来。温柔的她正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向我翩翩走来。一口一口地喂我,端茶倒水。擦脸爱抚。

清醒时,人会压抑很多情感和想法。因为清醒是一座囚禁情感和想法的牢笼,而酒精和病痛是牢笼的钥匙。门开了,里面的东西自然会出来。当清醒时紧绷的神经压抑的情感,被酒精麻醉病痛重创时,那根无形的支撑人的坚强的柱子,就突然垮塌,坚强荡然无存,软弱主宰躯体,乃至每一根神经。麻木的神经突然敏感起来,多愁善感起来,人便变得冲动起来。性格内向的人都非常极端,这是书上说的还是我突然杜撰出来的,已搞不清楚。反正我那时既清醒又混乱,烧的吧!我倒希望这把烧之火天天都烧,那样很多不明白就大彻大悟,那样很多压抑就可以释放。

眼睛像安了水龙头并且质量还不好,泪如自来水止不住地长流。

天杀的妈干嘛生我?地杀的爹干嘛弃我?不公的天干嘛留我?冷漠的你干嘛不理我?

妈在哪,天知道;爹在哪,天知道;天在哪,天知道;你在哪,我知道。

在既清晰又混乱的思绪中,我似乎找到了出口,问题的答案,疑团的根结---老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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