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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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偌大帝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出现任何波澜,它依旧矗立在那里,如它这千年以来做的那样,安静看着这众生沉浮。

衡玉折返帝都,先回了趟家里接云成锦和云衡茹。

亲自把这两个裹得厚实的小家伙提溜上马车,衡玉说:“走吧走吧,我带你们出去玩,你们说不动你们母妃,就来烦我。”

这些天衡玉忙着尚原的事情,很久都没陪他们玩过。

云成锦和云衡茹平时很听话,但两个未满十岁的小孩跟衡玉玩惯了,怎么可能长时间待在屋里,一直闹腾着要出府逛街。

衡玉被他们吵得烦了,就随口答应下来,只恨这亲王府里怎么没多个哥哥姐姐,让他们为她‘负重前行’。

云成锦假装没听到,乖巧道:“长姐,等会儿我们去吃什么?”

衡玉顺着他的话问:“你们想吃什么?”

傍晚,沈洛回到家里,陪着沈国公一块儿用晚膳。

用过晚膳,沈国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谈性,将沈洛叫出来陪他在院子里散步。

“三皇子以前一直不讨陛下喜欢,但这次事情过后,陛下应该会变得看重他。”

“这是为何?”

“陛下能从三皇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以陛下的性子,不会再苛待了三皇子的。但这样一来,太子殿下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皇宫里,云成弦被太子堵住了去路。

红墙白瓦的宫道长廊里,云成弦恭敬向太子行礼,绝无半点儿能让人挑出毛病的地方。

太子脚步极轻,步步逼近了云成弦。就在两人只有半步之遥时,太子停下脚步,冰凉的右手虚虚握在云成弦的脖颈上,带起一阵刺骨的颤栗:“老三,你可真是好手段。孤头一次栽跟头,居然是栽在了你们的手里,也是笑话。”

云成弦垂眸:“弟弟不知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猛地收回手,用丝绸制的帕子仔仔细细擦拭右手,仿佛刚刚是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云成弦注意到这一幕,眼神比地上的碎雪更冰凉。

“你素来聪明,是不懂,还是装作不懂,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你在宫中安安份份的,你说,怎么就不能继续安分下去,非要学你那薄命的母妃?”

云成弦身体猛地一震,牙关紧咬。但他不敢抬头,不敢让太子看见他眼里深深的怒火与恨意。

他就这么低着头,两手拢在身侧,看着那绣着四爪蟒袍的衣角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直到周围都已悄无人声,他才缓慢抬起眼来,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坠入他的眼里,他的眼睛一片血红。

有些仇恨一直在暗处滋长,它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但总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一次又一次激化仇恨。

***

行唐关自从那次惨败后,一直守城不出。

攻城耗损太大,大周试攻几次终于放弃,提着他们收获的战利品回去,只留下行唐关血迹斑斑、尸横遍野。

不用打仗了,朝廷终于能腾出手去商议要如何安抚边境百姓、安抚那些死去的士兵,一时之间,兵部和户部忙得不可开交。

衡玉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就到了她要去密阁报道的日子了。

前一天晚上,礼亲王将她叫了过去:“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掺合进朝堂里,不过如今圣旨已下,你也有意做出一番作为,那就去吧。只是我想着你在外行走,总得取个字为好。”

他把衡玉喊过来,就是想和她商量一下取字的事情。

礼亲王这些天翻阅古籍,给她取了几个字,想让她从里面挑选出自己最心仪的一个。

衡玉接过薄笺,扫视上面的字。可以说礼亲王取的字都很不错,寓意极好,但衡玉还是说:“爹,其实我自己也给自己想了一个字。”

礼亲王听出了她的意思:“你和爹说说,我看看如何。”

衡玉取过挂在旁边的毛笔,蘸了刚磨好的墨,提笔写下‘明初’二字。

——明礼知进退,不移改初衷。

这个字是最贴合她心境的,就像她的名一般,陪着她度过了一世又一世。她不想用其他字取而代之,也是想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来处。

看着这两个字,礼亲王琢磨一二,点头:“这个字的确比爹取的那几个要好。”

“明初啊,日后行事要多思多量。入了朝堂,就再也不能像以前做纨绔那样了。”

“密阁是监察机构,它是陛下掌控天下的耳目,你身为密阁副阁主,不能结党营私,在朝堂上不能战队,哪怕你和三皇子关系很好,但也绝对不能在皇储的事情上站位。即使陛下是你的伯伯,他素来疼你,这件事也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能为你兜着很多事情,但有些事,贵为亲王也无能为力。你弟弟日后会继承我的爵位,可是亲王府日后前程如何,我知道,是看你。”

“你和我还有你母妃关系淡薄,对你弟弟妹妹也只是简单尽了姐姐的责任,这都没什么,但在你做一些冒险的事情时,爹希望你记得,你行事不仅仅会牵连到自己,还会牵扯到整个家族。”

听着这些语重心长的话语,衡玉突然有种真切的感觉:……她爹是真的老了。

“爹放心吧。”

在礼亲王说完话后,衡玉轻声开口:“在其位谋其职,身为密阁副阁主,我知道什么是自己能做的,什么是绝对不能碰的。”皇帝伯伯这些年待她不薄,只向帝王一人效忠,这没什么。

第二日睡到天色微亮,婢女就将衡玉摇醒了。她迷迷糊糊起身,任婢女为她梳洗穿衣,等到自己出门,寒风刮脸,始终笼罩在她身上的困意这才淡了下去。

密阁设立在六部衙门的反方向,就在城北一个荒凉而阔大的宅院里。仅从那陈旧的外表,路过这座宅子的路人绝对想不到这就是密阁。

衡玉下了马车,只见密阁大门并没有挂牌匾,门口也并无守卫。

秋分上前叩门,大门应声而开,门后却没有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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