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关东霸主（2 / 2）

见我神情郁闷，氏康就哈哈一笑，拿酒自饮，说：“其中既有秘辛，我就不多问了。或者，我回家问他妈妈的女儿去。总之，既然我们是亲戚，别的就都不重要了。”</p>

我心里清楚他就是亲戚。根据有乐前次关于亲戚的说法，不论是从大膳大夫家还是尼姑家算起来，一样都是亲戚。见他面颊又在淌血，我就呶着嘴起身走去拿起桌上的针线，悉心替他缝合，然后敷药包扎。由于我向来手稳，动作利索，料想应该能使他少吃些苦头。</p>

他毫不戒备，也不客气，由着我做，不时喝喝酒，玩手中拈夹的那枚钱。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玩的是什么玩意来着？”</p>

他拈给我瞧，在灯下转动那枚钱，说：“永乐通宝。这是好东西呀，你看这铸造工艺多精炼！除了已在我治下之地推行，我还很想让其他地方将来也统一使用永乐通宝。这样，老百姓出门行商就方便多了，不再一个地方只能用一种钱，处处受制于各地币制之殊异。”他描述这般前景时，不禁眼光炽热，充满了憧憬。见我也听得眼亮，就高兴地把这枚钱放到我手心，让我握住它，感受他所神往的未来。</p>

于是我紧握这枚钱，捏成粉拳，伸到灯光下，转面问他：“未来是怎么样的？”</p>

他含笑说：“你要用心去想。”我闭上眼睛想了想，很快想到一事，转面问道：“当时你为什么救我？是不是因为看到手链啦？”</p>

“不是。当时昏暗看不清呀。”他微笑道：“因为我想，所以我做。或许连想也来不及，就急着去做了。”</p>

我朝他回以微微一笑。这个名叫氏康的男人，在我来的那个时候，他早就不在了。他身上有很多值得称道之处，对妻子瑞溪院感情专一尤其让我印象很深。</p>

不过我还是跟他实话实说：“你们打仗太残酷了。而且我觉得你的兵在河川那边杀人很残忍。”</p>

氏康微微点头，这时我发现他眼光变得有些黯然，他看着手上的酒碗，叹了口气说：“十六岁初阵以来，我打了太多仗。我妻子看到我身上许多处伤痕，也常这样说。你们都说的对，战争是太残酷了。尤其是河越这场仗！我自己也对打仗越来越心生厌倦。希望以后能不打就不打，能少打就少打。”</p>

我点了点头，给他倒一碗酒，由衷地称然：“这跟我知道的你，果然是一样的。”</p>

氏康饮了一口酒，又目光炯然地注视我，蹙眉道：“我一直想问，既然战场这么残酷，你跑来这里干什么？”</p>

我正要拿“逃家”和“四处逛”之类的话来搪塞过去，却被他那双厉害的眼光盯得说不出口。于是，我不由自己地对他吐实：“其实我没想到要来这里的呀。莫名其妙就一下子撞到这里来了。”</p>

说到这里，我拿他的酒喝了一口，辣。</p>

我正在吐舌儿，听见他不解地问：“怎么个莫名其妙？”</p>

我就借着那一口酒的酒意，坦白跟他说：“你相不相信其实我来自许多年后？那时你们善德寺互结亲家三巨头都早就没了……吓到了没？吓到就不说了。”</p>

氏康先是愕然，随即摇头自笑，然后含笑注视着我，问道：“那时候的世道是什么样的？”</p>

“乱！”我摇了摇脑袋，告诉他：“我那个时候跟你这个时候一样乱。或许更糟糕！”</p>

氏康听了之后，目光中竟似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饮了一大口酒，蹙起眉头，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这倒没想到！”随即他似又自感好笑，转面瞧了瞧我，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很想听你说实话，却又希望刚才你是骗我的。这矛不矛盾？”</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