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梦魇都市（2 / 2）

莫尔索不温不愠地开导道：</p>

“但是我们能触碰到那些奥秘所带来的变化，而那正是奇迹，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不论付出多少代价，能够得到奇迹的馈赠已经远超足够了！何况祂是那么的慷慨，那么的慈悲为怀！”</p>

“是啊，是啊！”漆黑的妇女附和道：</p>

“我们没有那么贪心。就算所谓的‘灵魂’回不来也没关系，就算是幻觉也没关系！我们只想再次看见我们所爱的人，再和他们说说话，一起吃饭，养育孩子，重新睡在一片屋檐下......祂做到了！祂的恩赐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好上百倍！”</p>

“走吧，让我们共进神的面包，让我们一起与孩子游戏，用神的故事哄他们入睡。然后，让我们前往漆黑圣堂，匍匐于祂座前，见证祂死而复生的神迹！”</p>

姐妹俩被信徒带领着，穿过一条条狭窄而明亮的小街，闪烁的尘埃浮动于每一个暖光所及的角落。街道上空悬挂着一层又一层由梦魇具象而成的半透明帷幕，阻隔着猛烈的阳光，仿佛连正午的白炽都不能耐它们如何。</p>

“记住，一切猎物的眼睛、鼻子、舌头和四肢都归神所有，其他的部位我们均可享用。最细嫩的肉和富油脂的部分要留给孩子和待产的妇人......”</p>

街角，一位作猎户打扮的郊区人正和儿子一同剥制一只血淋淋的烈日獾。肉扔进桶子里，爪子和头小心地包进黑布中。</p>

“城南的搜救工作进展如何？”</p>

一支搜索队自教会都市的尽头疲惫而归，背上背着十多名烧伤的郊区妇女和幼童。他们在一处空置房屋前停下，将伤员一个个送了进去，又立刻分散开来。</p>

“还有呼吸的只剩下他们。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们得绕开那些不讲理的城郊人。去教堂拿伤药，尽快开始救治！待火烧完了，我们再回去捡拾遗骨，决不放弃任何一人！”</p>

“妈妈，为什么城郊人要放火袭击郊区人呢？”</p>

对街的一个小姑娘歪头看着她盲目的母亲，声音稚嫩地问道。</p>

“因为他们还没有蒙受神恩。”母亲眼窝空空，嘴里嚼着几片翠绿的草叶，耐心解释道：</p>

“未受开导的人是愚昧的，是野蛮的。烈日与金钱让他们焦躁，狂暴。只有在‘烈日之影’的拯救和教诲下，他们才能懂得去爱，去包容。”</p>

“我们要赶快让他们得救呀！”小女孩焦急道。</p>

“他们将来会得救的，可是现在他们是敌人，贸然接近他们会导致悲剧。”</p>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p>

“让他们自食其果。让他们被自己的火烧成灰烬，横尸郊野。待他们真诚悔悟，再把他们带回漆黑圣堂中，神便会恩赐他们新生！”</p>

母亲把嚼碎的草叶吐到手心里，小心地分成两半，填入两只眼窝内，双手合十。</p>

“啊！新生！赋予他们新生！让他们被火烧过后重生！”</p>

“为什么你们不治好她的眼睛呢？”菲看着盲妇，用略带质疑的口吻询问道。</p>

“你不明白，小姐。她是自愿维持目盲的。”莫尔索解释道。</p>

“自愿的？”</p>

“她的眼睛被治好过一次，但她立刻又把它们给挖了出来。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信念和纯粹，才能专注于治愈他人的伤痛。我们尊重她的选择，也尊重其他人的。”</p>

姐妹俩被引进了一座宽敞的黑色棚屋内。“漆黑圣女”麦姬.日升就在房间中央，被孩子们团团围住，手中捧着那本封面焦黑的“法典”。全身漆黑的妇女们端上了两盘黑色面包。</p>

“麦姬！”琳轻声叫道，轻拍身边的空位。</p>

麦姬有些犹豫。</p>

“去吧，圣女阁下。”身边的妇女轻拍了一下麦姬的肩膀。</p>

“我们不会责怪你们的任何行为和思考，只要你们没有直接伤害。”</p>

莫尔索把克拉拉从肩头放下来，抓给“女儿”一个面包，摸了摸胸前装满牙齿的小瓶子，宽容地开口道：</p>

“祂自座上向我们传递了教诲：以善意对待质疑，以真诚面对刁难。倘若你们想要试探祂，尽管去试探吧！祂会包容，并用恩赐让你们心悦诚服！”</p>

“可，要是城郊人向这里发起袭击，你们该怎么办？”琳向莫尔索询问道。</p>

比起梦魇，信仰和神秘学，她更在意现实的问题。</p>

“这么大的一座教会都市，他们不可能视若无睹！”</p>

“琳夫人，想必那一天您也看见我们的神是如何抵御外敌的了吧？”莫尔索正色道：</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