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安息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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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上。</p>

漆黑编织者和祂的引导者并肩而行，踩过层叠羽毛，如同漫步于漆黑的海水中般前行在烈日之下。</p>

“金。”编织者开口道：</p>

“自从我和‘黑夜’开打那天开始算，地面上过了多久？”</p>

“六天。”引导者回答。</p>

“是吗？可我感觉好像只过了几个小时......时间从来都没有流得这么快过，它最近越来越不听我的使唤了。”</p>

“瑞文先生，为什么您这么在乎时间？”</p>

金低下头，看向满手血污。</p>

六天时间，他和瑞文先生一同在烈日之下厮杀，不知撕碎了多少只梦魇，又被撕碎了多少次。</p>

不论多少次粉身碎骨，他总能在编织者的力量之下重新站起来。</p>

“我欠某人一个承诺。”编织者回答。</p>

“我拖欠了这个承诺很久，但我知道我总有一天要偿还它。”</p>

祂抬起头，看向白炽之上的某个角落。</p>

一颗星星闪烁了一下，它的光芒被烈日完全掩盖，但祂却看得很清楚。</p>

“我曾犯下一个很大的错，金。”祂又说。</p>

“这个错误拯救了很多人，却又不可避免地害死了很多人。”</p>

“既然拯救了人，那它又怎么能被称作错误呢？”金不解道。</p>

“因为所有的正确也同时是错误的。”编织者回答。</p>

“我刚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出手干涉现实，就一定会有人被因果牵连而死。为什么因我而死的人越多，我自己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大。”</p>

“现在我开始明白真相了。一条蛇因为内心的分歧长出了两个脑袋，两个脑袋咬住同一条尾巴，殊途同归，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所经历的事情。”</p>

“我，我不明白。”金摇了摇头。他不明白瑞文先生这番话中蕴含的深意。</p>

但他知道，祂肯定早已经筋疲力尽了。</p>

编织者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现在还不需要明白。</p>

黑夜之上，那座高耸的尸山已经近在眼前，失去手脚的尸体们堆叠成了一座高塔，空洞的眼窝直视太阳。</p>

“我要砍下‘渡鸦’的脑袋。”编织者在手心中凝聚起了黑色镰刀。</p>

“我已经给予了市政厅足够的反应时间。只有吞并祂身上的力量，我才有可能与‘恐怖大王’抗衡。”</p>

“瑞文先生......”</p>

金欲言又止。他当然知道夜幕消失后地表会发生些什么。</p>

但他不打算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地表毁灭与否完全与他无关。</p>

瑞文先生要这么做，必然存在更加有力的理由！</p>

“还有点时间。”</p>

见小伙子不作声，编织者扬起镰刀，在空中斜劈出一道裂口。</p>

“第七天是安息日。在地表彻底被正午笼罩前，我们最后去街上看看吧。”</p>

祂收敛起斗篷上跳动的黑焰，透过罅隙俯瞰脚下的红日广场。</p>

圣母会教堂倒塌后，教团信者们重新夺回了广场的支配权，并将占领范围逐步拓展至了整片红日市区。</p>

“伪神已经倒下了！”他们欢呼。</p>

“祂在天上行大奇迹，让天罚降至压迫者身上，为信祂而被迫害之人复了仇！”</p>

他们将印制好的传单撒遍大街小巷，又将圣母十字公司的余党聚集到红日广场边缘，在光滑如镜的广场中心架起巨大的火堆，强迫俘虏们咽下用毒麦子烤制的面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