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篡改的历史(二)(2 / 2)
赫尔戈兰湾海战之前,性格偏激的皇帝唯恐他的“宝贝”有任何的损失,三令五申大洋舰队不得主动出击。8月23日,王海蒂一手主导的赫尔戈兰湾海战将英国的大舰队和威廉的大洋舰队一齐卷了进来,尽管德意志海军大获全胜,可皇帝依然惊出一身冷汗。
恼火的皇帝威廉有理由怨恨拿他的舰队“玩火”的王海蒂与希佩尔,提尔皮茨用体面的下台挽救了那两个年轻人。伴着赫尔戈兰湾绚烂的炮火,提尔皮茨时代结束了,费希尔时代也结束了。提尔皮茨与费希尔这一对斗了十来年的冤家夙敌几乎在同一时间以同样一种不光彩的方式黯然离职,又在退休后第一时间将他们看中的接班人推上前台,让大舰队和大洋舰队司令为他们保驾护航,等待封锁战与突围战之间的巅峰对决。
然而,德意志皇帝威廉执意要将他的“宝贝”圈禁起来。威廉单纯而固执的认为陆军能够解决陆上战事,英国会选择一种体面的方式投降,大洋舰队将作为战后谈判的筹码,让德意志帝国获取最大的战争红利。大洋舰队主力被禁足了,然而皇帝并不了解德意志陆军在西线战场不断耗尽的资源鲜血和士气,他也小看了肩负陆魂的海军人向往战场挑战海洋追求胜利的勇敢之心,皇帝威廉就好像撒泼的搅局者,让一场旨在打破海上封锁、获取资源赢得消耗战的突围战演变成皇家海军一个人的舞台。
“多格尔沙洲海战,无论胜败我都必须下台。这一次有我背书,下一次还有赫岑多夫那个老家伙力挽狂澜,可再下一次呢?”
英格诺尔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拳头松了又紧,老好人从来就不是恋栈不去之人,他内心的块垒足以容下王海蒂、雷德尔、奥登和魏格纳这一帮年轻人的成长足迹,他的执着足以让他笑看个人仕途的起起伏伏,可他毕竟是大洋舰队的掌门人,为官一任的他德意志海军的未来负有责任!
弗里德里希-冯-英格诺尔将军站起身,拧开吱呀作响的旧门,冲着屋外的那个缺点不少毛病很多但却才华横溢的年轻人问道:
“西莱姆,老将凋零落寞相继退场的时代,你做好准备了吗?”
总司令语气中的萧瑟怎么也掩饰不去,埃里希-雷德尔脚步虚浮踉跄了一下,脑筋尚未急转过弯来的他便听见一生的挚友、至死都改不掉贪杯和间歇性多嘴毛病的海蒂-西莱姆石破天惊大逆不道的宣言:
“赫尔戈兰湾海战,数千将士用鲜血换来的胜利和大好局势被保守派官员的谗言和性格偏激的皇帝轻易抹去。战后海军部会议,我失魂落魄如丧考妣,我一反常态保持缄默,我在想是否我手下的海军将士不够努力,是否我的苦心孤诣的劝告太过偏激,是否德意志海军真的没有头脑清醒之人,是否大洋舰队真的摆脱不掉悲情的宿命,在将来的某一天因为基尔的风侵雨蚀而铁锈斑斑,随着斯卡帕上空一句“彩虹”全军覆没。总司令,您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提尔皮茨元帅将海军的未来托付给我,并且用实际行动为您的箴言我曾经的懦弱做出最好的注解和嘲讽。”
这并不是有嗜酒倾向的王海蒂第一次酒后口出狂言,雷德尔大惊失色,试图劝阻总是因为一些百无遮拦无所顾忌的呓语而备受打压的老友。当雷德尔的皮鞋踢到王海蒂的小腿时,雷德尔却惊讶的发现这一瞬,醉意滔天的宅男狂放不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在宅男身上若隐若现绝不常见的叫做勇于担任和激情热血的东西!
威廉港海军军官俱乐部的啤酒味道的确纯正,疲倦的王海蒂埋头多喝了几杯,却不想清啤酒后劲十足的特质让既无酒量又无酒品的宅男醉意翻涌狗血澎湃。
前世史书白纸黑字,赫尔戈兰湾海战德国失利,而这一世历史不经意间由他王海蒂改写。1915年的多格尔沙洲海战德国依然战败,可宅男却有信心在海军部保守派和皇帝的桎梏下逆天改命。闷骚的宅男被一种叫做大时代、叫做使命的东西感染,酣畅淋漓的酒话为之一顿,掂量了前世无数次耳濡目染却不屑一顾的叫做权利的东西,摒弃那些曾经被他拿来做逃避责任和拒绝义务的挡箭牌的理由,冲天的酒气伴着豪情喷薄而出,恣肆汪洋道:“既然大家都看不破这棋局,谁也不相信我的预言,那就让我孤军奋战!多格尔沙洲海战之后,谁也无法阻挡年轻人前进的步伐,皇家海军不行,威廉陛下更不行!”
1914年11月7日,秋末,天气微凉,英格诺尔的办公室外海风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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