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蝴蝶磷(2 / 2)
“母后,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啊?如果说,您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孩儿好,都是为了这个皇位,可皇后对孩儿可是一心一意,对您也是恭敬孝顺,从未有半点过错啊,那时,溯儿还那么小,您怎么就忍心?您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您就容不下她呢?呜呜呜……”
皇上这一哭,太子李溯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
“母后,您死得好惨啊!呜呜呜……母后,您死得好冤啊……”李溯哭得椎心泣血,撕心裂肺,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其实,不要说皇上不解,在场的所有人也很是疑惑,这蹇太后,为了自己上位,清除异己,打压群臣,陷害忠良,这些都好理解,可是,徐皇后跟她半毛钱利害关系没有,婆媳关系处得也不错,怎么就要下此毒手呢?
蹇太后脸色灰白,紧闭双眼,咬着嘴唇不做声,好像死人一般。
这时,从皇上身边哭着走出一个人来:
“皇上,臣妾知道太后为什么要加害徐姐姐,”
皇上回头一看,荣贵妃正跪在他的面前:
“爱妃?你?”
“皇上,请皇上恕罪!这件事臣妾藏在心里已经好多年了,压得臣妾日日忧心,夜夜不得安宁,若不是章丞相今日当着众人的面道出这些隐情,臣妾也万不敢吐露真言,”荣贵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又是一层油布,打开油布就见一个用蜡密封好的小巧精致的瓷瓶,
“这是徐姐姐死前交给臣妾的,徐姐姐说,她捡到了不该捡到的东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恐怕会遭到什么不测,让臣妾替她好生保管此物,姐姐还说,如她遭遇不测,暂不要告诉皇上实情,怕皇上气盛,又羽翼未丰,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举动来,皇上,姐姐到死都不肯让皇上您担一丝一毫的风险啊!呜呜呜……姐姐告诉臣妾,只能等待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才能将此事告知皇上,为她昭雪鸣冤,呜呜呜……姐姐……”
皇上接过瓷盒,取了密封的蜡缄,打开瓷瓶,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出来,正是母后常年使用的琥珀香。
这时,荣贵妃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徐皇后带着一个宫女亲自去御书房给皇上送百合粥,回来顺道又去西苑看了一个老太妃,途径西华厅的时候,在门口捡到的这个瓷瓶。
当时,徐皇后并不知道这是蹇太后赠给陆婓的琥珀香,还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嫔妃遗失的物件,便收进袖中准备离开,但刚要抬脚,就听到西华厅里似有响动。
这西华厅并不住人,平日里也很少有人来往,只是有些时候后宫宴客,偶尔让宾客在此处暂时歇脚或是临时会客,可是,这大晚上的怎么还会有人在此处逗留呢。
想着近日皇宫里正四处严查私自聚众赌博的宫人,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当然有责任进去查看详实。
所以,徐皇后便让宫女打着灯笼跟着她一道进去,西华厅本没有上锁,门只是虚掩着,可是,当徐皇后推门进去之后,顿时就傻了眼,她看到自己的婆婆,皇上的亲妈,当今的皇太后,正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亲昵的在榻上滚作一团。
徐皇后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呆呆站在原地,榻上的两人这时也听到了响动,一起抬头看着徐皇后,表情十分窘迫,场面十分尴尬。
待徐皇后回过神来,立马丢下灯笼跑了出去,这时,那个中年男人便追了出来,而且步履飞快,脚下像生了风似的,一会儿功夫便追上了徐皇后,他摁住徐皇后就欲杀人灭口,好在,当时那小宫女反应机敏,跑得飞快,已在前面喊叫了起来,而此时,蹇太后也跟出来,喝住了那个男子,并唤那男子的名字:陆婓。
后来,徐皇后跪在太后跟前反复保证,绝不将此时宣扬出去,太后见那小宫女已经跑远,唯恐事情败露,这才放了徐皇后回去。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只要徐皇后不说,小宫女不说,太后便会放过她们,但没成想,过了不到两日,那晚跟着皇后去西华厅的小宫女便在湖边行走时不小心坠入湖中溺水而亡。
宫里的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徐皇后却意识到了危险,但她思前想后,如果此时将这件丑事告诉皇上,不要说皇上不信,就算信了,也于事无补,皇上绝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不利,但太后这人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反而会将皇上置于危险境地。
徐皇后知道,太后还有一个儿子李钰养在宫中,早到了封王就藩的年龄,却一直不让他离京到封地上去,说是如今乱世,各地藩镇割据都不太平,而且李钰与皇上又兄弟情深,舍不得他离去,所以在长庆宫里另辟了一个清合宫给他居住。
但别人不知道,徐皇后心里却很清楚,太后这就是防着皇上,留着备胎,如果皇上有一天不听她的话了,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便可以随时让李钰取代皇上。
所以,徐皇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而是偷偷告诉了与她情同姐妹的荣妃,并把捡到的琥珀香密封好交与荣妃保存,告诉她,若自己有什么不测,便替她好好抚养溯儿,等待时机成熟再将此事公之于众,为她鸣冤。
可是多年过去了,荣妃虽已升至贵妃,但太后的势力依旧强盛,今日若不是有章丞相,大将军和众宾客在场,她还是不敢说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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