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命运的一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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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不科学！也不魔法！琉璃应该是天地眷顾的孩子，就算中途碰上大凶之兆夭折都不该是天赋未觉醒途遭横祸。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和那个至今都没能遇到的另外一极有关了。作为命运的两级，她们的存在就像是两个互相呼应的人形辅助器，必定是要和某个“救世主”一起拯救世界的。

这么说或许很中二，但她们确实是天命之子，天生的主角。她们每个人的人生都可以用数百万字不止的史诗永久流传。可是现在，就这么一个存在，不仅差点死于横祸还天赋觉醒出了差错，更甚至失去了和另一极的感应。

“这真是……怎么回事？”

离叶还没感觉到梦境对他的排斥，也就是说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在这里逗留并且思考。梦境中的时间毫无意义，梦境中的历史也毫无意义。就在离叶思考原因的时候，这场屠杀就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他现在正端坐在一座高塔上冷淡的看着一切。

“算了，”离叶摇摇头，这样干看着根本得不出什么结果，而干涉他人梦境又太愚蠢，“还是想去看看双子和琉璃这一圈逛完后的收获好了。”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

就在他喃喃自语出“琉璃”这两个字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这个梦境居然陡然震动起来。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离叶抓捕到了。

看来，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呢？离叶轻笑着摇摇头。

“然后你想干嘛？先告诉我名字好不好？”

仰头向后，离叶看到了一个跟他一样不是由菱角图形组成女孩。女孩赤身**，一头乌黑的长发流淌着浓稠的血浆仿佛长发在身后演化了一条血河。

“呼应着琉璃的名字出现的内心，”离叶淡然道，“不告诉我你的本名吗？”

女孩的瞳孔中倒映着血与火，白骨和冤魂，死与灾在其中化作修罗恶鬼地狱之景。但是这个五官精致的孩子似乎并不在意，相反，伴随着这光怪陆离的诡异杀戮的循环播放，她眼中的地狱越发的生动鲜明而且暴虐起来。

“不愿意回答我么？”离叶歪歪头，“那姑且也叫你琉璃吧。作为命运的一极，你对此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憎恨，愤怒，悲伤与怨憎，是什么使你放弃了让仇恨的火焰灼烈燃烧？”

“……没有。”女孩沉默片刻，随后淡漠的开口。从语气来讲完全不像是一个符合她外表年龄的小屁孩而更像是看透了红尘的高僧或道士，“没有放下，都在这里。这里，夺走了一切。”

抚摸着眼皮，即便在手的掩盖下离叶也能从那缝隙中看到赤红的血火之光。

“被你的眼睛夺取了这些负面感情么？”离叶看起来丝毫没有意外，“也不能说是坏事吧？毕竟让这么小一个孩子背负仇恨本身就是种残忍。虽然我个人感觉没有啥比这种童年更残忍的了。”

看着下方又一次循环的屠杀，离叶轻松的说道。因为他自己的童年和这个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他完全可以想象正常发展下经历了这事之后琉璃将会走上什么路。

“这样，不好。”女孩情绪淡漠，“我，不想，死。”

虽然没有细说，但离叶大概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自打出生或者说出现以来看到的就只有这个场景，而很显然这并不会给她带来快乐，但心中滋生的仇恨和愤怒又会瞬间被双眼中潜伏的力量吞噬，所以她成了一个“无法体会到情绪”的存在。而精神是种很敏感的东西，无法有情绪的起伏甚至无法确认自己生存的事实，而且由于一直被封闭的原因，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琉璃的“遗忘”而彻底消失在记忆之中。

但她也一样是琉璃，准确的说她可能才是真正的琉璃。经历了悲伤与痛苦，拥有力量和天赋，背负着巨大使命的天命之子。她不想死，也一样会害怕死亡——纵使这“害怕”都被吞噬。但她依然回应了离叶的呼唤出现在这里，提出了请求。

“就算你这么说，”离叶挠挠头，“我也没办法啊！这里是琉璃的内心，或者说你的内心，你自己把自己反锁在里面让我来开门？怎么可能？我还能暴力破门不成？”

离叶摊开手：“而且你知道一个人的存在是依附于什么的么？是记忆，是经历，也就是迄今为止的‘人生’。你虽然可能是琉璃的本体，但是你创造了另一个自己，另一段人生，而且她与我们相处不错，也一样能动用这份力量帮助我，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放你出去宣布主权吧？”

“……我不想死。”

“不想和不愿意和害怕都是两回事。”离叶毫不动摇，“你或者说你们的，那股力量太特殊，我也不可能在现有条件下给你们分魂造身体。你就算拜托我也没用！再说不想归不想，你又不是不愿意，认命不好吗？你翘辫子，力量交给琉璃完全控制，然后这段倒灶的记忆就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除了你死翘翘了而已看是多么好？”

“……”

离叶眉头拧在一了起，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耐烦。女孩的沉默就像是无声的抗议，而且梦境变得越发的牢固，看样子是不准备放他离开这里。

“有什么话你倒是快说啊！”离叶愤怒的一掌将整座高塔都拍成了碎片！“你一死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有什么不满的！！！”

“我不想死。”

带着倔强的表情，女孩第一次在离叶面前露出了情绪。可是这并不能让离叶有什么同情心。没错！他是可以等！也是可以帮她！但为什么？为了一个三无面瘫是萌属性吗？还是为了吃力不讨好给自己增加风险？他有病啊？一个连生命都算不上的悲哀的记忆罢了！死去吧！！

“你不想死关我吊事啊！！！”离叶怒吼出来，“你怕死吗？不愿意死吗？有活着的理由和勇气吗！没有啊！！！你这种家伙根本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不想死？给滚去死啊混账！！！”

“唔！”

被这么直接的讽刺道“去死”让女孩一颤。也许这她是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愤怒。女孩娇小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攥紧的双拳在掌心掐出鲜血。她咬着嘴唇。确实，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死，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但是！——活下去……需要理由吗？

“我……”

离叶烦躁的皱着眉：“啊！！？”

“我不想死！！！”女孩瞪大双眼，愤怒的火焰自眼中喷薄而出！积累了不知道多少的愤怒就像是尖刀抵住了离叶的心脏！在求生欲和离叶的嘲讽不屑的刺激下“愤怒”终于爆发了！“我不想死啊啊啊啊！！！想活下去要什么理由吗？没有啊！！！我想活下去啊！！！为什么不行啊！！！”

离叶紧皱的双眉突然松弛开：“想活下去？嘿！当然不需要理由。”

“哎？”

对于离叶突如其来的转变，女孩错愕的一怔。但马上她又为“错愕”这个情绪感到了惊奇，却又马上被“惊奇”这种惊奇的情绪俘获。

面对这个琉璃的面色的几度变化，离叶笑着不做声。没错，不想死，但不想死就不意味着想活下去，行尸走肉和好死不如赖活着都是状态，但前者绝对比后者更让人头疼和害怕。琉璃一直强调着“不想死”，却从没有一丝想要“活着”的意愿。所以离叶才不想帮她——本身就“死”透了还要怎么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