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亲（2 / 2）

姜斌从小到大没少挨打，这厮一贯调皮捣蛋，人又早熟，歪点子多，常常在外面玩到忘记回家吃饭，然后就是一顿揍。后来和妹妹在一起，两人一吵闹，妹妹姜晔就去父亲那里告状，然后又是一顿揍。这也直接造成了当时兄妹之间的感情危机。

77年的时候，姜克俭和姚美琪离了婚，姜斌和姜晔被送去浙江父亲的亲戚处，哦，应该叫奶奶。这个奶奶是有血缘的，是姜克俭父亲姜世康的原配，生下姜克俭后，不知道为什么跟姜世康离婚了（离婚，又见离婚），到浙江嫁了个做秤的工匠，离婚时带走了些财产，买了块地，这块地在土改的时候被充公了。

姜世康离婚后再娶，姜克俭的后妈结婚没多久病故，之后姜世康也病故，丢下了姜克俭一个孤儿。浙江的奶奶叫陈凤鸣，恨姜世康入骨，家里挂着一个镜框，是一张古老的婚纱照，上面只有一个穿西洋婚纱，带着头饰的美女：朱凤鸣，很久后姜斌才发现，那张照片是对折过的，背后有个穿着枪勃领西装的帅哥，那就是爷爷姜世康。

朱凤鸣在姜克俭成为孤儿后没有收留他，只是在姜克俭去西藏的时候寄给他1元钱。这时候的1元钱应该很值钱吧，因为姜斌在浙江的时候常常听朱凤鸣起这事。朱凤鸣说，后来姜克俭开始拿工资后，第一时间还给她1元，以此教育当面的三个小屁孩。姜斌一直都不明白朱凤鸣说这个典故是什么含义，是说朱凤鸣在姜克俭危急的时候帮过他，还是说姜克俭作为小辈知恩图报？而且知恩图报的比例必须是1：1？

三个小屁孩是姜斌、姜晔、还有一个大姜斌4岁的小姨朱亚秀。朱凤鸣再嫁后，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随母姓，这一家，是以朱凤鸣为老大的，那个做秤为生的丈夫没有一点地位，每天上班，下班，喝酒，咳嗽，睡觉，半夜再咳嗽。睡觉的时候是和朱凤鸣分床睡的。每个星期天去水库钓鱼，钓到一筐鱼后带回家红烧了下酒。姜斌的钓鱼技术很好，就是跟这个没有血缘的继爷爷的。

在浙江过了一年左右，姚美琪和小舅姚伟龙来到浙江，将这两兄妹带回上海，之后姜晔留在了外婆家，姜斌和母亲到了新疆的这个连队。

姜克俭很帅，看上去像个混血，可能祖上有北欧血统。这也造成了姜家的家庭危机。后来姜斌知道，他们夫妇闹离婚，就是姜克俭这张小白脸惹的祸。姜克俭女人缘太好了，人又花心，虽然后来老爸老妈都把以前的事情故作遗忘，可姜斌还是从各方面推测出他们当初离婚的起因。

这次姜克俭来到连队，是要带走姜斌。

记忆里，姜斌被带走了一段日子，之后这两个冤家却奇迹般地复婚了。被带走的话，也就是去煤矿了，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前不久姜斌已经偷偷去了一次，没看到姜克俭，可能在矿洞工作吧，煤矿的生活区是大概2平方公里大小的一块山上的平地，没有水源，水是用水车（tan箱车）每天从山下运上来的。除了汉人矿工，还有几个维吾尔家庭，也就是正宗的新疆人，这些人生活条件很差，住着很矮的平房，房子一样用土胚建造，两米高左右，用树枝稻草覆架在四边的墙头成一个平面屋顶，上面再砌一层泥。吃饭不用筷子，所谓手抓饭。肉食为主，条件所限，很少洗澡，因此一身的羊臊气，衣服也很少清洗，满是油垢。虽然维吾尔族少女都长得很漂亮，异族风味浓郁，可也太……那个了。

看到父亲，姜斌没有多少惊喜，可能上辈子受到父亲那“铁砂掌”的折磨太深，再说，姜克俭现在也就2岁，虽然大漠风沙给他镀上了一道风尘，但相对姜斌现在坚强的神经，也不过如此了。

姜斌坐在一边，耳朵听着两个已经离婚了的冤家继续吵架，眼睛看着自己的小说书，现在在看红楼了，虽然系统里面有好几个版本的红楼，但开卷有益是古代圣人所曰，多翻翻实体书还是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