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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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净的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斑斑驳驳地投影在地上好似月亮的碎片般美丽。

脚踩过地上的枯草出沙沙的声音眼前是因为月色而闪闪光的溪水剑麒缓缓地走过去在水边坐下。

他知道布雷德他们是担心他所以才把他和亚兰分开让他有个安静的空间可以休息。

将手伸进冰凉的水里他望着清澈的溪水。在水里倒映出的是一张英俊得接近妖媚的脸庞在这张脸上他可以同时瞧见四位好友的影子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幻化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抬起头来望着晴朗的夜空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在遭到袭击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这样皎洁的月色在他们临水而建的居所露台上五个人还在一片温馨的气氛中喝酒聊天……

“恭喜你今天终于打赢了宇飞!”萧崎晟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然后一口饮干“才短短四年的功夫你就学齐了我们三个人的剑术该说是我们教导有方还是你天资聪颖呢?”

“承宇和宇飞的剑术自然是他们教导有方。”剑麒笑着瞟了他一眼偏不如他所愿地说道“至于你的那套嘛毫无疑问是因为我天资聪颖的关系。”

“啊这真让人遗憾我以为我是他们中间最用心教你的那个。”萧崎晟表情皮皮地笑道“看来从明天开始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更加努力砍我?”剑麒挑了挑眉“你每次都是用追杀的方式来让我了解你的剑招居然还敢不要脸地说有用心教我。”

“不过确实很有效啊!顺便还能帮你温习他们两个的招式你应该体谅我的用心良苦才是!”萧崎晟不以为意地笑道他才没这个耐性一招一式地指点直接用演示的要快多了。

“去你的!”剑麒狠狠踹了他一脚后转而望向坐在另一边的萧承宇“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一到妖魔界就找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逼着我练武?我为什么总感觉在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这四年来他们没日没夜地逼他练功就像他是隔天就要上战场的将士一样要是这样他还相信季宇飞“这里妖兽众多需要练武防身”的鬼话那他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不觉得现在怀疑已经太晚了吗?”萧承宇闻言朝着他挑了挑眉淡淡一笑“你都来到这里四年了就算我要把你卖了你也只能帮我数钱。”

“啊!要是你的阴谋只是把我卖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事我会感到很欣慰的。”听到他用那种柔和到可恨的语气说话剑麒明白今天晚上他是别想得到答案了“为什么每次我看到你微笑就觉得背后阴风飒飒冷得不得了!”

“怪你当年识人不清、年少无知、误交匪类啰!”萧崎晟在一旁揉着刚才被他踹痛的小腿骨幸灾乐祸地说道。

“也许明天我们应该换个角色由我追着你砍?”剑麒皮笑肉不笑地给他一个白眼“教学相长嘛偶尔要尝试一下不同的方式才行。”

“怪了!你为什么总是找我麻烦?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五个人中他们两个人不对盘到几乎什么事情都可以起争执。

“有啊!我看你那张脸就是不顺眼怎么了?”剑麒凉凉地笑着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地拿起酒来自斟自酌。

“你妒嫉我英俊帅气就直说。不要用那种酸葡萄心理拐着弯赞美我。”萧崎晟笑得一脸狂妄。

“我昏了头才妒嫉你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你确定你没有生错性别?”剑麒笑得好讽刺。

“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有女人喜欢就行了!”这个在座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萧崎晟换女伴的度比换衣服还快很少有女人逃得过他的男性魅力。

“八成你就是怕找不到老婆才会到处拈花惹草来掩饰你的自卑。”虽然那是事实但剑麒就是喜欢拆他的台脚。

“去跟你这种还没成熟的小鬼是没什么好说的。”

“是啊我也觉得跟你这种靠魔法维持年轻且不懂得尊重女性的沙猪糟老头没什么共同话题。”

……

现在想起来那一夜无聊的拌嘴竟成了最后的美好回忆。

在第二天他们就遭到了那只万年妖狐的攻击。

被妖狐侵入身体后他的精神力几乎全部用来对抗它的意志不知不觉间本身的魔法力开始失去控制。所以当他最终战胜毁灭了那只妖狐的元灵清醒过来后竟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花了很久他才弄清楚方向回到出事地点。

但是他来得太晚了连给好友们收尸都做不到。他们居住的屋舍已经在打斗中被完全破坏地上还隐隐约约看得到当时的血迹但是好友们的尸体却完完全全失去了踪影树林里妖兽众多应该是已经成为它们的美餐了。

原本他想过要在那里住下等待他们转世归来但是没过多久他就现自己根本受不了走到哪里都会想起这里曾经是五个人一同的家园所以他离开了那块伤心地开始了流浪漂泊的生活。

剑麒苦涩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吸收了妖狐的力量后他的身形外貌都完全被异化成了兽形所以第一次幻化为人形时他尝试着将好友们的容貌集合在一起作为纪念结果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张脸竟然有八成像崎晟。

看来他们两个虽然三天两头上演吵架的戏码不过彼此间的感情却从未因此而受到影响。

最后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他重新幻化回在艺人团里使用的那张脸头也不回地说道:“出来吧你的胆子也真够大居然敢跟着我在夜里进入树林。”

从树后轻移脚步出现的是一头金色长卷成波浪形披在身后的爱丽罗尼。

“还是不死心吗?不把我降伏为你的裙下之臣就那么不甘心吗?”他坐在草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她“即使为此送命也在所不惜吗?”

“不会的你不会看着我被妖兽咬死的。”爱丽罗尼妩媚地一笑坐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难得的剑麒没有推开她。

爱丽罗尼一脸果然如我所料地笑着:“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娜蒂亚和贝丝我们之间生的事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说完她将脸凑近剑麒的耳边轻轻吹气。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不会生。”剑麒淡淡地将头转开“今晚我心情不好你离我远点到那边去坐着让我静一会儿后就送你回去。”他把她叫出来是因为怕她在树丛中被一些虫类或者是蛇咬到并没有别的意思。

爱丽罗尼闻言一僵续而娇嗔地低喊:“为什么你就是不要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娜蒂亚了?”她用自己柔软的胸部有意无意地摩擦他的手臂更是将自己撩人的体香暗暗送出。

“我尊重女性但不代表当她们太过分的时候我还会扼守尽量不对女性使用暴力的原则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剑麒用眼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自己一旦用这种眼神看人很少有人能不被吓到。果然爱丽罗尼抖了一下立刻放开了他。

剑麒在水边平躺下来不再看她但是他知道爱丽罗尼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坐了下来。

对于爱丽罗尼今晚的打搅其实他是心存感激的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但至少自己可以不用在这样的夜晚一个人望着星空独自追思好友。

思念这种东西适当的可以唤起人对过去生活的追忆。可是一旦过度只会将人推入无比痛苦的绝望深渊。不论是太美好的记忆让人沉醉其中不思进取还是太悲伤的回忆让人顾影自怜、自怨自艾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像他自己的这种经历一味地想念好友们只会让这场漫无期限的等待变成最折磨人的无边地狱。弄不好到最后会痛苦到疯也说不定。

身边传来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剑麒伸出手来拉住刚想起身的爱丽罗尼“你以为按照原路返回就会安全吗?”

感觉到对方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睛:“这一路上有很多会喷射腐蚀性粘液的虫子树丛中也有数不清的毒蛇你以为只要不招来大型的妖兽就行了吗?”

说完他站起身来顺便也把坐在地上的她拉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爱丽罗尼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为什么?”剑麒放开她在确认对方不会一个人跑掉后他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为什么你对谁都是这么温柔?你应该很讨厌我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关心我?为什么还要担心我会不会遇到危险?”

爱丽罗尼一连问了很多个“为什么”她真的不懂眼前这个三番五次拒绝她的男人也不懂她自己。

在以前她和费宾斯两人在团里各有各的拥护者她靠着征服男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费宾斯则是混迹脂粉堆里来证明他的魅力但是他们两个彼此之间又有牵扯谁也不肯服谁谁都把对方当成自己即将要征服的猎物。在休伊到来以前她一直对这样的生活乐此不疲她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证明自己的魅力让所有男人都众星捧月般宠着哄着。

但是从休伊进团开始一切都变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倾向那个温柔的男人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

就连她也迷惑了表面上费宾斯对女人也都是温柔体贴的从外表来说他的男性魅力也肯定要比休伊强但是为什么自己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个始终只有淡淡微笑的男人。

她曾经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好胜心因为休伊从来没有表现出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她以为这只是一种征服欲就和她征服其他的男人一样。但是渐渐的她现自己错了她只想呆在他的身边只想看着他的笑容就好像天地间的一切都因此平静了下来。

纵使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她也想在他身边停留哪怕只是几分钟也好所以她才不断地缠着他想要诱惑他。今晚因为他心情不好本来她想自己一个人先回去的但是他却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而说要送她回去。

在这一刻她突然现自己的心已经深深陷落了陷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急迫地想要知道休伊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一个无耻放荡的女人或者是其他。

看着爱丽罗尼像个迷路的小孩似的迷茫眼神剑麒暗暗叹了口气要是对方永远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可能他还比较好应付可是一旦她用不造假的真性情来面对自己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第一:我不是对谁都温柔你看到我对费宾斯有过好脸色吗?”他是常常对着那个人微笑没错但是那种笑容绝对不会让对方感到舒服。

“第二:你有时候确实吵了一些我虽然喜欢清静但还不至于因此就讨厌你。”因为平时都有工作也有私事她真正能来烦他的时间其实很有限。

“第三以及第四个问题是建立在第二个问题上那既然我并没有讨厌你当然就会关心你况且你是女孩子也是团里的成员我自然不会让你遇到本可以避免的危险。”这可能也算是同伴意识的一种吧。

“女孩子?”爱丽罗尼呆呆地重复这种纯情的称呼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了?所有的人都当她是成熟性感的女人没有人会用这种称呼叫她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啊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剑麒懂她的意思所以挑了挑眉“如果心没有长大的话不论年龄增加到何种程度对我来说对方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心没有长大?”爱丽罗尼皱了皱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你的心不够坚强虽然你以为你很坚强但事实上那只是孩子般的倔强。”剑麒微微一笑谁都会经历那样的时期虽然表现的方式各有不同但是本质是一样的“你靠着征服男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好胜心但是这种虚荣心和好胜心的背后其实是极度的自卑和自怜不要否认!”

爱丽罗尼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她乖乖地闭上嘴。

“你靠着征服男人想要证明什么呢?自己的魅力吗?在那背后又是什么?身为人的尊严吗?看似被男人捧在掌心就是体现了这种尊严吗?”剑麒看着她幽幽的蓝眸叹了口气“那些人有几个是真正爱你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但是你不想去面对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孩子因为只有孩子才会逃避现实自欺欺人你的心明明已经痛到在流血了却拼命地告诉自己你很幸福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的人生何必要委曲求全成这样?”

泪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悄然滑落剑麒的话深深地刺进她的心里这么多年来她早已深深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就像是陷入沼泽的人一样越挣扎就越无力最终只能绝望地沉没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会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也会改变就算她想忏悔也不会有人倾听。

“好了回去吧!我说这些话可不是想要弄哭你。”剑麒苦笑着拍拍她的头顶转身往树丛方向走去。他对自己这种好说教的个性一点辙都没有虽然本意并不想多嘴但是每次看到别人迷惑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表述自己的看法。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迷惑无助和绝望自己都曾经体会过吧所以才深知被其缠绕的痛苦。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踵而来的冲击险些让他站不住脚。

爱丽罗尼从后面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放声大哭。如果休伊说她只是个孩子那么今夜她就是个孩子一个倔强、自卑可怜、无助的孩子一个愚蠢到用谎言来哄骗自己的孩子。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卸下高傲的姿态、藏起艳丽的容貌因为这些都不是他重视的反到是那颗已经千疮百孔被人弃若鄙履的心被他小心地呵护在掌中感觉他醉人的温柔。

“不要憎恨和厌恶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重视自己了那即使再多的人重视你又有什么用?”剑麒站在那里任她抱着自己哭泣。

良久以后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那种以征服男人为乐的女人呢?”积压的情绪泄了之后感觉到的是一阵脱力的疲倦爱丽罗尼跟在剑麒身后慢慢走着小声地问道。

“也许只是感觉吧。”因为你的眼神比我还要寂寞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管是怎样的生活方式总之一个快乐幸福的人不会有那么孤独的眼神。

爱丽罗尼没有再说话。

在昏暗的树林里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向树林边缘的艺人团缓缓走去。

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沉寂的天际-

☆——☆——☆-

娜蒂亚的剑直指在费宾斯的喉头让他连呼吸起来都要小心翼翼更遑论说出类似求饶的话语。

缩在一边的贝丝眼中充满了恐惧她的衣衫有明显被拉扯的痕迹原本就不红润的脸色现在更是一片苍白晶莹的肌肤上有着数条红色的抓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畜牲!”

一看到这样的情形谁都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到达的亚兰立刻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裹住贝丝娇弱的身躯。他对贝丝一直怀着一份很特殊的感情贝丝是他到达吟游艺人团后第一个对他表示善意的人也是他连续经历了两次背叛后第一个对他付出关怀的人这种感情虽然还不能说是爱慕但是至少比起娜蒂亚来他要更加喜欢贝丝。

所以眼前生的事情让他愤怒到几乎想将费宾斯分尸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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