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话 襄王神女与童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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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歌来的很快。

先前她以为归云岫或许会是归家灭门案的关键点,可是在昨晚的交谈之后,她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归家这位姑娘好似并不愿意跟自己说实话。

这样一来,就算归云岫知道什么,她这里也是一条死路。

与其盲目依赖,不若主动寻找更多的可能和机会。所以她才将主意打到了天目山,想着亲自上去探上一探。

但是今晨突起的大雨,却阻断了她的路。

就在她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做的时候,徐芮的消息送到了林府。

“这还真是来得巧,只是不知道这位归姑娘想说的,是不是我想听的。”

这是临出门前,天歌跟褚流的随口之言。

“公子走上一趟不就知道了?”

褚流撑伞送天歌上了马车,自己则坐在了车夫的位子上。

自打孙三接手了天衣阁之后,褚流便接替了他车夫的位子,如今都是他跟着天歌一道。

车轮溅起路上的水花,褚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公子,有人跟着我们。”

“又是那些白衣人?”

昨儿个晚上回来的时候,天歌就觉察到有人跟着了,只是如今她已经和胡承修达成协议,便也没有去在意这些。

只要不是潘炳涵的人就可以。

褚流轻嗯一声,而后带着几分犹豫,“那胡承修既然不信任公子,您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

昨儿个在天歌气急败坏要走之前,胡承修终于收回不正经的言辞,说了一件正经事。

“许是因为潘炳涵这件事,在他心中也并不简单吧,所以他也需要帮手。不过虽然老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抛开潘炳涵,他与我之间,我们彼此也并不信任,所以也还是得防着。”

天歌闭着眼睛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没有任何的变化。

换做是她,也会如此。

“这个人办事看上去离谱大胆,实则心思细腻很有盘算。而且他功夫不赖,虽然如今跟咱们立场一致,但往后见到还是要小心为上。”

外头的褚流应了一声,微一扬鞭,马儿便在行人稀少的路上往百花阁驰去。

“阿陵还没回来?”

天歌到绕香园的时候,正遇见等着她的徐芮。

后者闻言努了努嘴,“如今正在床上躺着呢,也不知抽了什么风,从归姑娘屋里出来之后就淋了好一场雨,给人家请来了大夫,自己却身上发热给病倒了。”

接着徐芮将方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通,天歌不由感慨:

“襄王有梦,神女无情。看来这小子是要渡情劫了,果然美人蚀骨呐!”

“怎么就神女无情了?”

徐芮微微蹙眉,方才归云岫还想去探望阿陵来着。

天歌看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预感自己的猜测要成真:

“我先去见见归姑娘吧,等一会儿出来,或许就有答案了。”

……

……

天歌进到客房的时候,归云岫正盯着屋顶发呆。

“听说归姑娘今日伤口又裂开了?如今可还好?”

“多谢林花师挂心,我很好。”

嘴上这样说,可是此刻的归云岫面色却比昨晚天歌见她的时候更要苍白。

“归姑娘考虑好了?”

一句闲话之后,天歌没有再多说,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然而归云岫好似并不觉得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而是苦笑一声,看了过来。

“原来林花师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

天歌弯了弯唇角,走到窗边,“归姑娘知道吗?今日若不是这场雨,或许此刻我已经在去天目山的路上了。”

“那如果我告诉林花师呢?”

“那我便不用迎风冒雨。”天歌转过头来,背着天光面色微暗,“而且,也能让归先生免去风雨。”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归云岫眸色暗了暗,但很快便重新仰起头,“林花师可会骗我?”

“归先生乃一代香师,我神交已久,就算没有归姑娘,我也会尽力而为。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因此也只能做到尽力而为。”

天歌这话说的很是坦诚。

她是真的无法保证能完全将归家摘离出来,谋反的案子不是小事,若能摘除,那自然最好,可是若摘不出来,那她也无可奈何。

归云岫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是如今她已经无可选择。

因为曾经她信任过的人,眼下已经想要她的命。

“我会知无不言,也请花师言出必行。”

归云岫决心已定,而另一头,天歌也将窗户紧紧合上。

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外界的风雨,只剩下屋内的你一言我一语。

“我爹在家道中落之后,便带着我娘来天目山中隐居。山中岁月长,读书闲暇他喜欢在山上走动,或循溪流,或看古树。几年之内,天目山便被他摸盘地轻轻楚楚。”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为了取悦我娘,从开始帮我娘晾晒山花制作脂粉,逐渐去寻找更多的适合调香制粉的材料。也慢慢因此在制香之道上闯出些名堂来。”

“后来有一次,他去山上取材,在山涧发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一时仁心起,他便出手救了那个人,并将他带回了家中,后来他才知道,那人竟然是杭州府军大将,因独自上山狩猎虫蛇惊马而坠落。”

“潘炳涵感念我爹的救命之恩,有时候上山时不时会来我家中探望,我爹也自是拿出家中自酿的酒水出来招待。”

“可是有一次,潘炳涵喝过了头,酒后失言,说出自己在天目山屯兵之事。后来潘炳涵酒醒,问及自己酒后可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爹心中惊惶,但面上却不敢显现,以其他由头掩了过去,但潘炳涵却并不相信。”

“那时候我刚过周岁,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正巧当时他们喝酒,我也凑在跟前,是以潘炳涵便开始问我,他在酒后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归云岫的眼睛微微泛红,说出的话也开始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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